一會兒,朝綱提了事前準備的食物和瓶裝水扔到後面。
“天亮了換。”
“沒問題。”
閉上眼睛就睡著了,開出耶路撒冷天剛亮,朝綱沒有叫他,已經醒過來,兩個小時,沒有夢到她,睜眼的第一個念頭是無論如何要找回來。
坐起身,檢視窗外的路況,因為沿著長途車的路線走,路面逐漸坎坷。在第一個停靠站的村子裡打聽訊息,走了幾戶人家,然後是每一站重複同樣的事情,一轉眼兩天過去了。
因為都是小地方,村民會注意到生面孔,超過了幾輛長途車,上車沒找到,到了終點又失去了方向,只能在整個山區的村子間一個個找。大鎮上的醫院都去過了,警局裡也提交了使館的檔案。
從開始的振奮轉而慢慢急躁起來,離出事時間越長擔憂越厲害,一直沒有任何進展,雖然想在天黑前趕到另一個村子,還是聽了朝綱的建議在清真寺前停了一下。
不大的院子,阿訇就在門口的房子裡抽菸袋,見生人進來,滅了煙緩緩起身。
因為都會講阿拉伯語,交流沒有什麼困難。主要是朝綱在問,阿訇聽了,偶爾點點頭,說話不多。
讓站在門口觀察著中庭的一個曬經男人,陽光很足,經卷撲在走道邊的石臺上,卷皺的邊緣有些破損,男人仔細的一張張分開,鋪在地上壓好鎮石。
頭巾盤在發頂,露出滿是鬍子的側臉。經書展完,才關上盒子走回到講經的房子裡。
見過很多激進的巴勒斯坦年輕人,但是眼前的人面像很平和,就是普通百姓的樣子,照片裡那些睡著的人應該也是。
轉念想,又不對!
她醒著,把她從大學帶到車上的人呢?從爆炸現場到長途車,總要有什麼原因!
快步出了清真寺回到車上,翻出那些照片,一張張的找。都是臥在車裡的村民,睡姿不同,面貌也不很明顯。
翻照片的動作終於停下來,是張之前一直忽略的照片,她不在照片上,但角落裡躺的兩個人都睜著眼睛,年輕的阿拉伯男人沒戴頭巾,枕在胳膊上望著車頂。身邊躺的女人裹著嚴嚴的長袍,眼睛正看向莊非的方向,似乎要起身。
昏暗的車廂,攝影師抓住了這個瞬間。是哪一個?在所有人都睡著時還在監視她,或者兩個都是?
剛要去寺裡找朝綱,看他一臉失望從門口走出來,做了個沒希望的手勢。以為已經習慣了無果而終,還是氣餒的一拳捶在車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