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剎那,她覺得有什麼尖利的東西刺進了她的心裡:要經歷多少這樣的痛苦他才能這樣不動聲色!
“幽隱國主的盛情蕭某感懷於心,這曲子果然與眾不同。”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隱隱透著凌厲。
幽隱蒼老的帝王坐在王座上面如死灰,南宮溪月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蕭墨遠,直到兩人相攜離去,他覺得很刺眼。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蕭墨遠才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開始只是他的手,慢慢的他的身體已經弓起,額頭上青筋暴露,可是這個男子竟然還對她笑。
“我掩飾得很好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直直向地上倒去,傅碧淺急忙去扶他,可是卻反而被他壓倒在地。
這裡離大殿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如果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蕭墨遠的手很冷,脈搏混亂,傅碧淺咬牙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這一刻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將他帶出去。
可是才走了一段距離,她就沒有力氣了,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傅碧淺心裡又急又怕,可是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天忽然下起了雨,巨大的雨點落在她的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遠處又有人的腳步聲追上來,傅碧淺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水,咬了牙將蕭墨遠拖進草叢,看周圍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回頭又看了蕭墨遠一眼,希望她可以成功的引開後面的人。
可是她剛想走腳踝卻被抓住了,她回頭就看見了蕭墨遠明淨如秋水的眼,他的手那樣緊,聲音沙啞:
“別去。”
傅碧淺只能搖頭,蕭墨遠從腰間摸索出一個哨子遞給她:“吹響,會有人來接我們。”
傅碧淺毫不猶豫接過吹響,現在她幾乎能聽見追來的交談聲,只希望救他們的人能快點到。
須臾就有三個黑衣人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三個人什麼也沒有說就將她和蕭墨遠帶離了皇宮。
万俟桑放下蕭墨遠的手腕,臉色凝重的看著半睜著眼的男子,少有的正經。
“你中了摩羅一族的斷魂蠱!”
那男子依舊風輕雲淡:“大概是了。”
斷魂蠱是北方摩羅一族的不傳之秘,凡是中了此蠱之人,每逢施蠱人擊鼓必會痛不欲生,久之,形神俱滅,為施蠱人所控,成行屍走肉。
傅碧淺臉色也是一變,斷魂蠱已經是世上一個久遠的傳說,據說摩羅一族因為違反了天理迴圈,二十年前一場天火憑空落在他們頭上,摩羅一族就此消失在世人眼中。
可是現在摩羅一族的後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將斷魂蠱種在了蕭墨遠的身上,看來幽隱為了對付蕭墨遠已經籌謀許久。
傅碧淺嘴張了張最後小聲道:“難道沒有人會解斷魂蠱嗎?”
“除非施蠱之人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子寧你可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種了蠱?”万俟桑一瞬不瞬的盯著蕭墨遠,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了他們。
蕭墨遠別開眼,視線落在別處,聲音溫和卻多了些平時沒有的蒼涼:
“蕭安遠大概和南宮溪月達成了協議吧。”
他這樣說,所有的人便都明白是誰對他下的蠱,被自己的弟弟出賣,被自己的弟弟暗害,他卻只是漠不關心,大概是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吧,所以他已經習慣,於是淡然。
傅碧淺只覺得悶,轉身出了屋子。
“她在為你難過,子寧。”
“我知道,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傷神。”
南宮府
年輕男子眼中滿是怒火:“為什麼要給蕭墨遠下蠱?我們不是說好了他要交給我處置嗎?”
“南宮吾兒,你怎麼能這麼幼稚呢,可惜這次沒有成功,否則將幽篁納入囊中就指日可待了。”南宮浩端詳這桌案上的佈防圖,有些可惜道。
南宮溪月斂了臉色,雖然南宮浩說的都對,可是他不會以這樣卑劣的手段對付蕭墨遠,他要堂堂正正地贏他。
蕭墨遠中了蠱的事,只有何去万俟桑和傅碧淺知道,其他人一律隱瞞了。幽隱皇帝大壽已過,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卻又不能走得太急。
正好兩天後就是幽隱著名的花燈會,於是便決定留下看完花燈會再走。
花燈節當晚,平時漆黑一片的居民街燈火通明,何去何從在前面開路,傅碧淺蕭墨遠居中,万俟桑宋行之蓮香秋華依次排成一隊,頗有些壯觀。
宋行之臉色不太好,這一路他的臉色都不好。
花燈會有一個習俗,就是女子在河流的上游放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