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那羅漢床已不見了,原來羅漢床的位子上已換成了一張閒臥的軟榻,她踱步走到軟榻前,淺淺思問:“為何是軟榻?”
範素芹身後的丫鬟以為她在詢問,上前幾步到她身旁:“今早,王讓換的。”
“哦。”範素芹忽感到了莫名的失落,她有所明白了,這是明擺著鹹王,她的夫君是長期不想跟她同床共枕了,驟也明白,他要去接她也和這擺床一般——既是嫌棄她,又不想做得太明顯,終是要顧及那一道聖旨。
範素芹冷冷噌了一鼻息,回身走向了床廊。
他的床臥,她也不屑一顧去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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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話 。。。
範素芹倦乏靠臥在床上等著小蔥將薑湯呈來,時辰漸長不由就打起了盹,忽地一陣快步響起,將她從半夢半醒中驚起了神,睜開迷濛雙眼就見那有些熟的身影立在了床邊,舉頭尋望便見著了趙汣那張不知是急是怨的臉,她將一雙放在床沿邊的腿伸到床下順勢坐起了身,她想他是有話說。
趙汣沒馬上開口,眼眸來回轉了幾圈,沉沉地呼吸了幾回,才帶著思慮:“為何不等我去接你?”
範素芹哪料到趙汣會真的去接她,在這事上她按理是虧的,頓了片刻,她轉思他不過都是做面子上的事,心裡怨著,她將眼瞥向一處:“王,既不陪我回門,又何必去接我,我自己能去,自己也能回。”
趙汣沒想範素芹會這樣回自己話,他一時便卡住了,就像喉嚨卡到雞骨頭一般難受得說不出話。今的因果,說來都是他自己不甚犯下的,可他實在容忍不了眼前的女子以死來要挾什麼,惱道:“你回來就是,為何要去跳河,如此……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子,委實讓人厭惡。”
範素芹不清楚跳河一說哪裡來的,眼皮驚眨了下,被趙汣的話字字敲得心痛,蹙怒起秀眉:“是誰和王說我要跳河了?我不過是不甚掉到了河裡,自大婚來王就這般冷對我,我何時哭鬧過……”憤恨咬牙,她將臉側向一邊落下委屈的兩行淚:“試問王,我除了面相不佳,又有何過錯,難道王真是想逼我跳河,那今倒是巧了。”
趙汣惶然思索,轉身朝房內的丫鬟擺手:“你們都下去。”
丫鬟得了趙汣的命,朝他點頭告退,他低望向範素芹猶豫:“我……我不是要逼你……只是……好吧……一切都因我而起,往後你別想不開就是,這府裡任由你當家,我不管著。”
範素芹將透著不明白的瑩瑩淚眸抬望趙汣:“是因為王?王清楚皇上為何要點這鴛鴦譜?”
趙汣擰眉彷徨著將一手落在腰間,側身冷著臉,陷入為難沉默,她抬眸望著他焦愁的臉靜等著他開口,死寂中範素芹不自覺得喉嚨幹癢,不禁“咳咳”地輕咳了幾聲,這突來的輕咳彷彿成了一種提醒,他側頭低望她:“這與你無關,你既已進了王府就安心在府裡過日子,至於其他……你、我間‘相安無事’就好。”
範素芹從他冷漠道下“相安無事”的話中明白他的意思是決意從今往後都不接受她的存在,也暗示她不用費那份心思了。她惱怒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大眼盯望著他,眼裡驟然便是一片迷濛的溼潤,雖然早已清楚他對自己的冷淡,但這樣的話由他嘴裡親口說出,不免還是讓她的心像是受了一刀。
看著她眼中泛淚,看著她驚訝得微張的紅口,趙汣心裡不自泛起淺淺愧疚,可很快那樣的愧疚被他心中的某種怨恨壓了過去,他猛然返身邁步出了床洞,將冷背留給了範素芹。
趙汣出寢的每一步都伴著矛盾,他無法讓自己的心遷就著去喜歡範素芹,因為他心裡早已被另一個人佔滿,他也不能撇棄範素芹,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正監視著,這場嫁娶是那個人的惡意報復,而這一切又只能怪自己的情難自已。
趙汣腳步方出寢外,一個婆子快步走來朝他福了個身,轉著眸子,踮著腳向他身後寢內探了探,他見眼前婆子的樣子熄了心裡的矛盾,沉問:“怎麼了?”
婆子皺起眉頭,搖著手裡的舊絹帕,緊緊張張:“那個小蔥丫頭和菱角打了起來。”
趙汣對小蔥還不太熟,只是聽著名耳熟,但沒什麼印象,丫頭打架這樣的事本是犯不著他管,只要老汪,或王府資深的婆子隨便一人也就能管定,可這裡頭還有菱角那就不是小事了,他微蹙起濃俊眉目:“怎麼打起來了?”
婆子急回:“老奴不甚清楚。”
範素芹在房寢內聽到婆子的稟話匆匆邁步出房問:“她們在哪裡打起來了?”
婆子望見範素芹的是身影向一邊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