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殺死貓的好奇心立刻淹沒整個斗室。“那人是誰?我還以為你對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居然惦惦吃三碗公飯,該不會是你餐廳的老闆終於發現你是個大美人,忍不住追你了吧?”開得起那種車的男人,肯定是大老闆之流。
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暗示她被個四、五十歲的有錢男人包養了吧?“你別在那裡亂猜,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他們學校有誰開法拉利上學?大學生有誰開得起那種車?“那是誰?”簡雪誼的好奇心連一百隻貓都能殺死了。
“資管三年級的任楚徇,他說他是學聯會會長。”
簡雪誼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宋祖沂剛要去扶她,卻被她驚天動地的叫聲給嚇了一大跳。“他說他是?!他根本就是!老天!你釣到本校……不,全國大專院校最有價值的白馬王子?!”她在喘氣,也在大叫,但腦子還是一百個不信。
宋祖沂皺了皺眉,她喜歡跟任楚徇談戀愛,可是厭惡當灰姑娘,但就連簡雪誼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眼光都變得探究和不可置信,好像在懷疑她到底是哪一點讓任楚徇心動,老實說連她自己有時也感到懷疑。
簡雪誼慎重其事地握著她的雙肩,認真異常地問:“祖沂,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彷彿她的回答關係到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宋祖沂只感到啼笑皆非。
“我什麼也沒做。”事實上她一直是被動的那方,他知道她忙,所以對她很包容也很遷就,對她來說,兩個人之間的進展已經快到不可思議了,三個月前她根本無法想像自己被男人摟著肩走路,不過他怎麼想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信、不信!任楚徇選的課一定是高朋滿座,任楚徇出現的場合一定人滿為患,多少女孩子擠破了頭就希望他能看她一眼,曾經還有女生因為能跟他說一句話而興奮得暈倒,任楚徇旋風絲毫不輸國際巨星,而他——少女心目中鑲鑽的白馬王子居然成了這個對男生一向沒啥興趣、雖然美麗卻平凡的她的男朋友?!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她還是不信。
宋祖沂嘆了口氣,知道她要是不交代清楚,簡雪誼是不會輕易放過她了。“開學的時候,我走在路上趕著去打工,他把我攔下來問我要不要參加社團,然後送我去打工,又接我下班,隔天早上買早點接我去上課,就這樣開始了。”
她愈說,簡雪誼愈無法相信,可是以她對宋祖沂的瞭解,她的話肯定是一字不差的。“他……追你?”但她還是沒辦法相信。
“難道還會是我去追他嗎?”宋祖沂氣得大聲道,如果連簡雪誼都懷疑成這樣,那別人肯定會拿她當會施咒的魔女看待了,可惡!
見她難得地動了怒,簡雪誼吁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真是不談戀愛則已,一談就驚天動地。你是獨行俠,不食人間煙火,我可是個三姑六婆,聽過太多任楚徇的‘事蹟’。管理學院新蓋的那棟大樓就是他爸捐的,但是他本人卻沒有一絲紈誇子弟的輕佻,長得又帥到不行,所以向來是女孩子追著他跑,也因此他的女朋友壽命都很短,沒幾天就會被另外一個美女打敗。我不是要讓你吃醋,只是敘述事實,你也算滿多男孩子追了,可是絕對沒有倒追他的女孩子的十分之一,畢竟這種踏破鐵鞋也找不到的好貨色,實在太難得一見了,不論成功與否,大家總得試試手氣,萬一押中了,這輩子就不用愁了,你說是不是?”
宋祖沂愈聽愈覺得自己是灰姑娘。若在命相學來說,她是標
準的克父克母,嬰兒時期親生父親就死了,初中時當了拖油瓶.多了兩個視她為眼中釘、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姐,高三時母親過世那段時間是她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幸好繼父對她還算不錯,可是她受不了那個沒有歸屬感的家庭,考上大學之後繼父幫她付了第一筆學費,往後的生活費、學雜費都是她咬著牙打工賺來的.她不願讓人說一句閒話。搬出來後她就沒回去過,偶爾打電話跟繼父聯絡,也只是讓他知道她還好好地活著。
她學會了不想以前、不想以後,現在的日子能過,認命一點也算是優遊自在,她也從來不曾想過依靠別人,一個人的生活有時是孤獨了點,但她活得自尊自重、肯定自己。任楚徇對她是平淡生活中燦爛的點綴,也成了歡笑的源頭,可是她還是不曾想過要依靠他,但她現在不得不承認,在別人眼中,她的確是配不上他。
“祖沂,你在想什麼?”宋祖沂好半晌不說話,簡雪誼擔心是不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她有任楚徇這種男朋友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你的時間有限,還不趕快去趕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