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因為他知道只是這樣的程度,就已經夠顏依心痛難過了。
顏依在聽凌軒說的時候幾乎是屏著氣,心跳卻仍是厲害,像是想要衝出胸膛一般,凌軒沒跟她說這或許是有人蓄意謀害,所以顏依此刻也不會有心思多想,但是她只要稍一想象當時車子撞上護欄時人會受到的那種重創,再接著是車子連人一起從橋上高空墜入冬天冰冷的湖水裡——她就恐懼得身子都發顫。
那種感覺,好像她也受到了重創,她也感受到了那種湖水刺骨的冰冷……突然眼前一陣眩暈,顏依連忙閉上眼睛,拼命緩下那種眩暈的不適感,這個時候,她不能出任何問題,不能倒下。
但仍是腳步不穩地退了一步,凌靜見狀立即將她扶住,“顏依,別激動,千萬別激動,你現在肚子裡還有寶寶呢,你不是一個人了啊,千萬要挺住。”
凌靜也很著急,說著將顏依扶到靠牆邊的長椅上坐下,凌軒臉色難看地望著她,向南轉身走了,不一會手裡拿著一杯水回來,放到顏依手裡,同樣安慰說:“先喝點熱水緩一緩,顏小姐,你可千萬要保重,總裁最在乎的就是你和肚子裡的孩子,他現在雖然受了傷失去知覺,但是等他醒來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你們都好好的……”
身邊人說的話顏依都聽進去了,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自己,對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好,但是,裡面躺著的人,是她最愛的人,此刻看著他這個樣子,甚至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要她如何能不著急不擔心?!
期間有護士進了溫祁的病房檢視,顏依就這樣眼巴巴地站在玻璃窗前望著,看護士給他調整輸液的速度,看護士檢查跟他身體相連的那些儀器的資料……因為現在是溫祁還沒度過危險的重症加護時期,所以從昨晚推出手術室之後,醫生已經暫時禁止讓家屬入內探望,擔心現在身體已經十分虛弱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溫祁,身上各處大大小小傷口也多,會不小心感染了家屬無意帶入的病菌而引發致命後果。
所以她只能在這裡眼巴巴地隔窗看著,明明沒有哭泣,但是眼睛始終多了一層迷濛拼命想要更看清卻看不清,手一抹臉上總是溼的淚,終於體會到,原來真正的難過真正的痛,是連發洩的能力都喪失,因為打擊太大,只是本能悄無聲息地落淚。
向南已經離開去了警局,在場的凌家兩兄妹看顏依這樣子,原本想好的安慰話也是梗在咽喉說不出,溫祁現在連危險期都沒有度過,說什麼,都是那麼不現實,而且顏依確實也是需要一個這樣的過程的,不管怎麼都好,能有所反應,只要不劇烈,都是暫時舒緩情緒的一種方法。
顏依就這樣在視窗站著,手撫著將他們隔住的厚玻璃望裡面的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腳就在那裡生了根,不肯移動分毫,直到安靜的樓道里響起清脆的腳步聲。
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噔噔聲響,帶著焦急的感覺快步行進著,一路越來越近,最終來到溫祁的病房門外。
喬薇如的眼睛是紅著的,焦急的臉色尋望溫祁的身影,透過玻璃窗她也看到了躺在裡面身上狀況慘不忍睹的人,跨步就要往病房裡走去。
凌軒兩步上來從後攥住她的胳膊:“薇如,溫祁現在虛弱沒有抵抗力,外人不能隨便進去。”
“為什麼不能進?這個時候凌軒你還要阻止我嗎,這個時候阿祁他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在身邊陪著,你們怎麼那麼殘忍,怎麼能這樣對他,這樣對我!”
喬薇如情緒激動,下意識就覺得凌軒是為了防止她跟溫祁靠近才不讓自己進去的。凌軒緊攥著她的手臂不放,深吸了口氣忍下火氣才解釋:“我現在沒空管你那些破事破想法,但是醫生說了,現在他的體質受不得一點病菌感染,所以誰都不讓進,不是針對你,明白嗎?!”
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哥這麼生氣地低吼,凌靜都有點嚇到,但是她也是幸災樂禍地看著,並不覺得自己老哥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喬薇如也是被這樣的凌軒嚇到的,臉色閃過絲不自然,但是隨即就又恢復成她那大小姐的高傲神色,這樣的狀況不是開玩笑的,她當然還沒笨到凌軒這樣說了她還是要硬闖進病房的地步,於是只能掙開凌軒對她手臂的鉗制,含著淚走到視窗去望。
“阿祁,阿祁……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怎麼會傷得那麼重?不要嚇我啊……”喬薇如對著房中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人自言自語般呢喃著。
就站在旁邊的顏依聽到喬薇如呢喃的話,此刻她對她沒有任何別的情緒別的想法,已經全然顧不上,全都拋開那些不愉快,卻是因為她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