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隨之展現出驚訝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口中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雨軒?”雨軒也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侷促的點頭,“紅……紅玉阿姨……好久不見……”
叫紅玉的婦女神色更加的激動,歡喜又熟絡的拉住雨軒的胳膊,嗔怪,“你這孩子,要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嚇我一跳!”然後才看到一直站在雨軒旁邊,帶著禮貌性微笑的季子卿,笑著招呼,“您就是季先生吧?”
季子卿微笑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紅玉也朝季子卿點頭笑笑,然後就拉著雨軒的手往屋裡走,“快進來吧雨軒,老師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然後頭朝屋裡喊,“老師,老師,你快看是誰來了!”
岑文豐原本正坐在床上看書,他住的病房是一間單人的套房,住宿環境很不錯,非常的乾淨,房內帶衛生間,所以躺在床上,並不能直接看到房門。從剛才開始他就聽到紅玉和人說話的聲音,以為只是和那些護士閒聊,他也沒在意。現在一聽紅玉說有人來看他,他才抬頭往門的方向看去。
乍看之下,岑文豐手中的書縈然落在床上,怔怔的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眼中瞬間表露出太多太多的情緒,到了最後,只化做一個淡淡的、滿是慈愛的微笑,輕叫了聲……雨軒……
雨軒看著已經差不多三年未見過一面的外公,心裡真是百味陳雜。比三年前瘦了許多,乾癟的臉上滿是皺紋,明明才三年,外公卻顯得比三年前蒼老了十歲,雨軒頭低的死死的,她幾乎沒有勇氣再看現在的外公第二眼。
季子卿在旁邊抓住雨軒微微發顫的右手,握在掌心捏了捏,溫熱的掌溫讓雨軒雜亂慌張的心漸微平靜,抬頭給了季子卿一個感激的微笑,終於鼓足勇氣又看向自己的外公,聲音中依然夾雜著侷促的不安,“外、外公……對、對不起……我怕……見了面,又會再失去……所、所以一直不敢來看您……”
岑文豐臉上慈祥的微笑一直未變,眼中的哀愁自責卻是掩飾不住的,指著自己床前的凳子,“雨軒,坐下吧。季先生也請坐。”雨軒和季子卿都坐下了,紅玉趁機說要去泡水就先出去了。岑文豐看著雨軒,聲音蒼老渾濁,“雨軒,你來看我,我很高興。我——在你最無助的時候不但沒有幫你,卻還讓你受到了更大的驚嚇,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吧……”枯槁的手想要撫摩雨軒的頭,抬起,卻又放下……
雨軒使勁的搖頭,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曾經,她確實恨過外公。爸爸媽媽都離開她了,她只剩下外公一個親人,可是為什麼外公還要選擇在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再在她的傷口上灑下那麼一大把的鹽,讓她生不如死!
她怨了、恨了、也怕了,所以這三年她沒到醫院看過一次住院的外公,每年紅玉阿姨都會把外公的情況打電話告訴她,也只是告訴她外公的生活狀況,從來沒有人主動說讓她來看外公。如果不是季叔提出,她想,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敢來見外公吧?只是……她的一輩子,她外公等得了嗎?
季子卿輕拍雨軒的後背,給予她勇氣。雨軒堅強的抬起頭,“外公,我不怪您!真的!”岑文豐的眼眶浸溼了,伸手將雨軒憐愛的摟入懷中,嘴中是不住的自責,“對不起雨軒,都是外公的錯!都是外公的錯……咳——咳——”
由於情緒太激動,岑文豐大聲的咳嗽起來,雨軒趕緊拍岑文豐的背,幫他順氣。咳了一會兒,岑文豐才停了下來,雨軒擔心的問,“外公,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岑文豐拍拍雨軒的手,“上了年紀了,病就多了,不過都不嚴重,只要堅持住院,就沒什麼大礙。”
雨軒想想也對,年紀大了病就多了,自從上次外公自殺未遂以後,身體的狀況確實差了許多,一直住院是對的,於是就放心的點點頭。
岑文豐扭看向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的季子卿,果然是一表人才,沉穩內斂,對他又增了幾分好感,“季先生,真上謝謝你一直對雨軒的照顧。”季子卿搖頭說不用。岑文豐又接著說,“雖然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但從雨軒爸媽那,我是常聽到你的名字,今天見到你,果然有季老先生身上的影子。”
季子卿的眼睛倏的大睜,驚訝的看著岑文豐,“您……認識我祖父?”岑文豐笑,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敬佩,“和我同年代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他太太很早就過世了,一個從零開始的人,大家都說,他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接著,岑文豐卻嘆了口氣,“你的事,我大概聽少聰說了……少聰經常提起你母親,你母親是個很文靜的人,但只要一提到有關你的事,她就會變得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