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想過多少次要和他同歸於盡殺了他,想過無數次走到廚房,想像著那把切水果的足有一尺長的尖刀應該割在他身體的什麼位置?
甚至會眼睛都不眨地毫不猶豫在他身上捅下七八個窟窿;
可是現在;
她看著男人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裡的決絕,明明疼得滿額頭大汗還要低聲下氣地來哄自己,手背上那一條被她砸出來的深深的紅痕醒目又刺眼……
她下不了手。
再回過神來見著那在陽光彷彿閃著冷光的刀尖兒,她像被蠍子蜇了手一樣就扔了出去。
兩手一捂臉就崩潰地哭了。
亦南辰心裡閃過一絲安慰,至少,她恨他還沒到要結果了他的地步。他又撲上去抱著她,眼睛裡閃著溫柔的光,聲音軟得像棉花
“錯錯,我知道我錯了,真的知道了,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的麼?丫的整個跟一造錢的機器差不多,累得氣都喘不均像頭牛似的,要不是因為寧寧,我就真想拿根繩上吊了到陰朝地府去找你;”
“你看咱兒子都那麼大了,又可愛又聰明,你真的忍不要咱兩父子跟別的男人走了?人都說夫妻打架,床頭打床尾和,咱就當這些年兩地分居了,要不就是你去旅遊了,現在回來好麼?”
“每次看到別人一家三口齊齊整整的我就心酸得慌,你看這麼些年我還單身不就是因為愛你想你麼?看那些個誰誰誰都沒你漂亮沒你賢慧,以前是我太渾不懂得珍惜,錯錯,回來吧,我發誓我一定對你好,身家性命全交給你,你讓我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你看成不?”
亦南辰抱著她滔滔不絕個沒完,像是要把這些年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似的,蘇辛格掙脫不開,也任她抱著靜靜地聽他說,男人的聲音溫柔又有磁性,透著點點淒涼與哀傷;
蘇辛格的一池春水就有些被打亂了
這個男人
二十分鐘前還像流著兩條口水的野獸,讓她只想使命地摑他兩巴掌;、
現在他又像流著兩行鼻涕的孩子,讓她忍不住母愛氾濫,只想撫愛;
他說
“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她心裡那句“我不愛你”剛到喉間,卻像是被蛋黃噎住一樣,在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吐得出來,雖然他的眼淚他的懺悔來得太遲,但她還是心軟;
他流著眼淚聲淚俱下地懺悔自己曾經的種種惡行,一句勝一句擊潰她的心底防線,幾乎都讓她以為自己反倒成了一名殘忍的劊子手;
明明一個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男人,隻手就能翻雲覆雨蒼生盡在腳下的男人,被她毀成了這樣兒,
哪怕在前一刻
她的意志還是那麼的堅定,此刻,她也開始在心裡懷疑起自己的抉擇。
在這天氣已經開始入冬的天氣,這個厚實的懷抱雖然同樣堅硬,卻突然有了一絲溫暖。
蘇辛格感受著他又孩子氣又悲傷的祈求,波浪起伏的心潮翻滾得愈加洶湧;
再也無法平靜,眼裡的溼意漸漸收住,緊咬著唇瓣就怕自己一時心軟被他騙得鬆了口。
亦南辰今天一反平日裡惜字如金地少言狀態,得啵個沒完,還時不時地扭過臉看看懷裡女人的表情,蘇辛格一張臉仍是繃著卻沒了剛才的疏遠和陌生。
嘿,有戲了。
他趕緊又抓住機會問
“你那天答應我的兩個月還算數麼?”
把她推離懷抱,亦南辰兩眼閃著無限光輝似地瞧著女子明媚如春的容顏,蘇辛格仿似被魔怔,一雙鳳眸中像黑夜的星空,閃著螢光似地浪。
她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又吐出了什麼,亦南辰興奮地在她臉上叭嘰一口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站起來。
騰一下又攔腰抱起她“剛才傷著腳了吧,走,去醫院。”
他雖然一直陷在傷心回憶中,但還是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不過,當時他自己心裡難受,又受傷不想動,怕她跑了自己還追不上就當作沒看見。
蘇辛格這才眼一花就被他抱著出了門,她簡直不要活了,當著那麼多下屬和客人的面兒被他抱出去,她還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走到餐廳門口
她才推他“你放下,我能走。”
“不行,我抱著你,腳扭了可不是小事兒,搞不好就留下後遺症了。”
蘇辛格確實腳疼,但也沒他說得那麼嚴重,亦南辰去開車的時候她望著頭頂又跑出來的太陽就想
這難道就是曾經那僧人說的苦盡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