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確定自己有這樣的本事?”
何等輕蔑?何等囂張?
在自己軟肋被人家拽在手心的時候,他還可以如此囂張地問你是不是敢捏碎它。
雷響怒了
“哈哈哈……,你在說笑話麼?”
說著,他面容擰曲著走近蘇辛格,五指成抓,狠戾地一把掐上她裸露在空氣中的頸項,戾氣道
“現在,你說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蘇辛格被雷響突如其來地掐住了咽喉,她本能地掙扎,身體兩旁的瘦高男人同時用力禁錮住她的身體,呼吸頓時稀薄,逼得眼角的眼淚流得更加洶猛。
但這一刻,她的心裡,卻並無恐懼。
如果她與亦南辰之間只能活一個,她希望那個人,是他。
空氣的阻截漲紅了透白的雙頰,她緩緩閉上眼睛,她擔心自己會掩飾不住眼底那快要溢位的深沉愛意,而這份愛,此時,她不能讓他知道。
亦南辰看著滿臉是傷淚水不停卻一臉倔強的蘇辛格,她緊閉卻顫得如風中落葉的眼睫,他面容頓時陰沉了下去,心中一痛;
她,不信他。
俊美如雕塑般的面容在白雪的映襯之下,線條又多了幾分冷硬。
他撇開眼看向雷響,眉目間一閃而過的冷戾,淡淡道
“放了她,我依你。”
亦某人低沉的嗓音順著寒風掠過蘇辛格幾乎快要閉塞的耳膜
不!不要!
她驟然睜開雙眸,激動地擰著秀眉幾欲呼喊出聲,可因為雷響用力的掐斷,那一聲嘶心的吼聲,只能夭折在唇齒之間。
“哈哈哈……,好,你走近點兒。”
直到現在,他們,還站在兩座山峰之巔。
而中間,是一座被稱之為斷橋的橋。最關鍵的是,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向,雷響不能保證自己的子彈能準確地射入某個仇人的胸膛。
亦南辰並不言語也不急於回答雷響的問題,他深深地看著蘇辛格,如蘇辛格最早先那一眼一樣,似乎想把這張突然變得寧靜的容顏牢牢地鐫刻於自己的腦海之中。
他深知,今日,自己凶多吉少。
雷響似乎也並不急於催促,事實上他很享受,享受於看見亦南辰不停地做著心裡煎熬,儘管他的臉上還是那樣平靜,但他深信,深信此時自己仇敵心裡一定在大聲怒吼著,悲痛著。
事實上,也是如此。
只不過,他所表達的方式,不同而已。
看了許久,亦南辰終於抬起腳一步一步緩慢地越過面前懸掛於兩山之間唯一能通往對面名為斷橋的鐵索橋。
兩分鐘之後
亦南辰終於在與蘇辛格分離了一夜又四個小時之後,再次近距離地站在了愛人面前……
如若他的好記性沒有出錯,這裡,應該叫做——南山斷崖!
這個擁有久遠盛名卻極少有情侶願意攜手前來觀賞的獨特風景,因為它不祥的預意只能獨留給那些需要緬懷愛情的獨身人士。
可惜了這蒼松翠柏的銀妝,可惜了這白色群山的純淨。
亦南辰不辭辛苦奔赴於此,自然不會是為了可惜這漫山的盛世雪景;雷響之輩利用蘇辛格把他引誘至此,自然也不會是為了請他觀賞這漫山的風景……
或許,這深不見底的風景,將是他的葬身之處。
亦南辰剛過斷橋就停住了腳步,再往前一步就完全進入了雷響的射程之內,見他突然停住,雷響哼哼地嘰笑道
“怎麼?後悔了?”
“你先放開她,我信不過你。”
“哼。”雷響真的鬆開了蘇辛格,其實,因了蘇辛格與某個留在他心上的女人極其相似的眼神,他並不想,用那樣殘忍的方式殺死她。
“怕了?”雷響放了蘇辛格卻不見亦南辰守約上前,一雙濁色大眼充滿了鄙夷。
“雷蠻子,你若能用你兒子的命起誓會遵守約定放了她,我會照你說的辦。”這也是亦南辰所知道的,雷響目前唯一的一個弱點。
雷響當年被關進監牢,除了亦南辰知曉他仍苟活著,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被仇家所害,已經死了。
隔年之後,他年邁的父母思子心切相繼過世,獨留下一個雷蠻子與某個不知名女人私生的一個兒子被寄在孤兒院。
雷響從監獄逃跑後,亦南辰想過要利用他的兒子引他出來,可那時剛好因為蘇辛格的事耽擱,等到後來再去找時,那個孩子已經被人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