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胖了一點,小愛,你現在要加強鍛鍊了,女人的身材很容易走樣,一旦胖出去再想減回來就難了。”
殷愛大笑著上去挽住張海洋的胳臂:“討厭!”
一股她身上獨有的清香瞬間籠罩在張海洋的四周,他不露聲色地眨了眨眼睛,牽住殷愛的手,和她並肩往回走。
張海洋的父親張國勇已經從師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了,現在就等著到六十歲辦退休手續,媽媽也已經退休,老倆口在部隊裡買了一套集資房,不過還是住在大院裡,小二樓住久了,不願意搬到離地面太高的高層裡去。
自從六年前張海洋媽媽犯過一次心臟病,家裡就僱了個小保姆,打掃衛生洗衣燒飯,老倆口的日子過得更安逸,張海洋和殷愛回到家裡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餐,一瓶紅酒也開啟了瓶塞,和一瓶白酒一起放在四隻高腳玻璃杯旁邊。
殷愛咂著嘴湊到餐桌邊拈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一邊嚼一邊點頭:“小張滷的牛肉真好吃,比滷菜店賣的還好吃。”
張海洋媽媽笑著推她去洗手:“趕緊的趕緊的,這回滷的多,滿滿一大鍋,已經給你切了滿滿一飯盒,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太好了太好了!”殷愛親熱地摟住阿姨親一口,嘻嘻哈哈地去洗手。
兒子回來了,殷愛也回來了,這讓老倆口心裡都非常高興,就連很久不碰酒的張海洋媽媽也破例陪殷愛咪了小半杯紅酒。父子倆照舊是白酒上陣,大口大口喝得豪氣十足,殷愛在一邊看張海洋和老爸為了誰多喝一口誰少喝一口不依不饒地打官司,笑得一直合不攏嘴。
在野戰部隊裡磨練了六年,現在的張海洋身上更多的是一種豪邁氣質,這個樣子的他,和以前的孫克越來越象……
殷愛垂下眼簾,嘴裡起勁地嚼著,用忙碌的大吃來掩飾心頭突然襲來的失落和悲哀。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張海洋成功地把老爸灌倒,在媽媽的埋怨聲裡把老頭扛回屋,放在床上。
殷愛在樓下幫著收拾殘局,又切了一盤水果端出來,對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張海洋說道:“叔叔怎麼樣了?喝的沒事吧?”
張海洋抓抓頭:“我爸今天沒喝多少啊,怎麼醉得這麼快!”
“你以為他和你一樣年輕啊,叔叔馬上就六十了,而且這幾年他酒喝的也少多了,哪架得住這樣猛喝。”
張海洋坐進沙發里長籲一口氣,笑道:“我媽把我好一通數落。”
“是該好好數落數落你!”殷愛遞過水果盤去,一巴掌拍在張海洋伸過來的手上,“用牙籤!別用手抓!”
兩個人對坐聊天,吃完了大半盤水果,張海洋媽媽才下樓來,依然在怨兒子不知道心疼老爸,然後對殷愛說:“明天星期六,今天晚上住阿姨家吧,這麼晚就別回去了。”
殷愛又往嘴裡塞一塊水果,站起來笑道:“不遠,回去也方便,我還得回去加一會兒班,公司裡有點檔案要/炫/書/網/整理,深圳那邊急等著用。”
“哎呀,你說你,平時就忙得不得了,好不容易一個週末也不歇歇,回頭我得給小戚打個電話,自已家的閨女怎麼也這麼使喚啊,這可不行!”
張海洋從沙發裡站起來:“小愛,你現在住哪兒?我送你。”
“不用,很近,打個車一會兒就到了。”
“還是讓海洋送送吧。”阿姨一聽這話也不再留殷愛,忙不迭地把兒子和她一起推出門去,吩咐一定要把小愛安全地送進家門才行。
殷愛明白阿姨的心思,她有點尷尬地看看張海洋,隨手拂一下頭髮,低著頭在月色裡向前走去。張海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抹一抹因為酒精而發燙的臉,快步追上去,把殷愛的包從她肩膀上拿下來,用手指勾著。
殷愛歪著腦袋衝他樂:“這麼小的包又不重,我自己背就行了。”
張海洋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裡猶豫了又猶豫,還是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小愛,在我面前你不用一直逼自己笑,我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殷愛張了張嘴,啞然無聲地抿緊嘴唇,把頭垂得更低,一步一步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無語地走在大院裡熟悉的道路上。
從張海洋家到大院門口,最近的一條路必然得路過以前的孫克家。這戶聯排的小二樓裡燈光依舊,從圍牆上探出頭來的那枝金銀花是孫家還住在這裡的時候就有的,只是二樓窗戶上掛著的再也不是藍底小白花的窗簾了。殷愛閉起眼睛,彷彿還能看到透過那層窗簾照在孫克床上的柔和陽光,彷彿還能看到牆上他的亂塗亂畫,那個i,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