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去。
殷愛叫喚著跟他爭搶,可搶也搶不過爭也爭不動,她的笑聲蓋過了一邊播放的音樂聲,張海洋也繃不住笑了,他輕而易舉地壓制住殷愛的力氣,得意洋洋地把嘴張大,朝梨子上咬下去。
“海洋哥哥!”
在張海洋嘴唇已經貼上梨子的時候,殷愛突然大叫了一聲,聲音大得有點不自然,張海洋逗弄地停住,斜看著殷愛:“幹嘛?好你個殷小愛,我今天非要咬一口不可!”
殷愛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她笑著哀求:“不要啊,這是我的!你要吃我去給你再削一個!”
“我不要,我就要吃一口,就要吃你這個。”
“海洋哥哥你怎麼也開始耍無賴了啊!”
“哈哈哈,怎麼?我就不能耍無賴了嗎?”
殷愛長嘆一聲:“算我求你還不行嗎?我吃得下,別跟我搶了,好不好啊好哥哥!”
張海洋揚起的眉毛抬得更高,他沒再使勁,可握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鬆,原本喜悅的心情裡被倒進一盆涼水。只是一個玩笑而已,也許還是不一樣,他,和可以跟她肆無忌憚玩笑瘋鬧的那個人,還是不一樣的吧……
一下子安靜了,剛才都沒有聽清的歌現在清晰無比,玉置浩二那個日本老男人用幾十年如一日的感性嗓音深情地唱著一首《酒紅色的心》。張海洋努力地笑了兩聲,鬆開五指,向後坐回自己剛才的位置,掩飾地笑道:“好了,不跟你爭了,看你,跟個小孩子似的。”
殷愛先有點詫異,然後很快明白過來,嘴裡清甜的梨子香味變得有點苦,她咬咬嘴唇,把蜷在一起的腿慢慢伸直,試探地一直伸到張海洋身側:“海洋哥哥……”
張海洋往殷愛的腳踝上拍拍:“蓋好,別凍著。”
“海洋……”
“嗯?”
“我……我去給你削個梨子去。”
張海洋按住這就要跳下沙發的殷愛:“說風就是雨的,我開個玩笑,你就當起真來了。我也不愛吃梨子,太甜,我吃了牙疼。”
殷愛輕輕蹬他一下:“海洋哥哥……沒生我氣吧……”
張海洋嗤笑地斜她一眼:“都象你小肚雞腸!丫頭片子,坐一邊吃你的去,我看報紙呢,別煩我。”
殷愛看了他一會兒,又蹬蹬他:“真沒氣啊?”
張海洋清清嗓子,嘩啦一聲把手裡的報紙展一下,不理會這個無聊的問題。殷愛看著他側面英挺的鼻子和垂眸時專注的神情,無聲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湊到他身邊坐下,往他肩膀上枕靠過去:“海洋哥哥,我也不是不給你吃。”
張海洋失笑:“別別別,為一個梨子看把你愁的,咱們不提這茬了,行嗎?我說殷小愛,你能更沒出息點兒嗎?”
殷愛呵呵地笑著,把梨子放茶几上,抽張紙巾擦擦手:“還不都是你害的,非讓我吃梨子,還非要買這麼大個的……這東西不能跟別人分著吃的……”
“嗯?”張海洋疑惑地轉過臉看她,殷愛有些羞赧有些猶豫地說道:“梨子分著吃,不就是分梨(離),不吉利的,不好。”
張海洋嘴角跳動了一下,趕緊用力抿住,情不自禁握緊手裡的報紙:“說什麼傻話呢,你多大了?還大學畢業呢,怎麼也迷信這個!”
“才不是迷信……管它是不是迷信,這種事還是注意一點的好,誰知道是真是假啊,萬一……萬一真的有什麼不好呢,反正只是個梨子嘛,想吃就再吃一個,幹嘛非要一人一半……”
經過太多分離的人,所以更懼怕分離。只是人生如同乘桴浮於海,那些洶湧的波濤從來都是橫衝直撞肆意東西,誰又知道下一秒會被推搡著遇見誰,下一秒會被撥弄著離開誰。所以不願意分離。說說也不行,想想也不行,最好能遠遠離開這兩個字,離得十萬八千里最好,永遠永遠也不要跟這兩個字沾邊。
殷愛手臂就垂在張海洋腿側,他凝眸注視著她手腕上高高凸起的豌豆骨,那裡薄薄一層面板下面彷彿就緊貼著骨頭,細瘦得讓人心疼。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敢去握住她的手腕,其實很多東西都很脆弱易折,明明放在眼前,但不能輕易觸碰。
“小愛……”
殷愛自嘲地笑笑:“不許笑話我啊……你笑話也沒用,反正不許分吃就是不許分吃,聽見沒有啊!”
張海洋輕輕點頭:“好的,不分。”
“這還差不多。”殷愛笑著站起來,“我要睡覺了,這兩天可能是藥水掛多了,怎麼這麼沒精神。”
“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