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七點開始,這會兒都過去十分鐘了,要是今日兩人不出現,他孟老大有模有樣的站在這裡迎賓接客,到頭來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加長豪車在酒店樓下停好,受孟老大吩咐一直在門口張望的秘書,喜得掉轉屁股,就衝進了大堂。
“霍少跟小姐來了!”
秘書靠在門上氣喘吁吁的大喊道,這麼一喊,原本交談著的一屋子賓客都安靜了下來,孟老大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服,倒是有模有樣。
“好了好了,我們的主角到場了!”
燈光師關掉大燈,開啟了會變色的夜光燈,DJ把音樂調成輕緩悠揚的樂曲,賓客們紛紛靠著兩邊的牆壁站好,在中間留出空地,正鼓搗著,便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眾人紛紛安靜下來朝著門口望去,穿著一身白裙的孟米,脖頸上戴著價值連城的‘維納斯之心’,她挽著霍譚的手,翩翩步入會場。
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啊!
眾人紛紛鼓掌。
孟老大樂呵呵的迎上前,拉起寶貝閨女的手,拍了又拍,早已將中午那點不快拋之腦後,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差些快要熱淚盈眶。
“你媽要是還活著,這會兒該高興壞了。”
“……”
孟米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戳了一下,從機場出來的路上,她就像丟了魂兒一樣,她跟顧白整整九年的感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頭,雖然她安安分分的跟著霍譚來到了這裡,可要讓她做出興高采烈的樣子,她還是做不到。
可此時此刻看著她的老爸,她的心窩裡頭,酸澀到像打翻了醋一樣,酸到讓她想哭。
她跟顧白做過了所有可能的抗爭,可到頭來,她還是站在這裡,這樣真切的意識到,當她從這個會場裡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另外一個男人的未婚妻。
抗爭到頭,孟米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命。
“爸!”
孟米突然撲進孟老大的懷裡,孟老大急忙緊緊抱住女兒。
外人看在眼裡,覺得是女兒不捨得離開父親,可這會場裡頭為數不多的幾個明眼人看著,卻明白的像幾萬光伏的白熾燈照著一樣,孟米這是徹底認命了,她終於做出了決心,要往前邁出這一步,將顧白和所有的過去,都拋在腦後。
“額咳額咳。”
喉嚨有些癢,霍譚將手握拳置於唇邊,輕輕咳嗽了幾聲,眼睛也有些酸澀,事實上來回的折騰早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但他器宇軒昂的站在燈光下,並沒有讓一絲一毫的症狀流露出來,因為他是霍譚,外人眼中像帝王一樣不可一世的男人。
孟米躲在孟老大的懷中,才發現心裡頭明明已經悲傷到了要發狂的地步,卻偏偏沒有一滴眼淚落下來。
孟老大疼惜的拍著女兒的背,“小米乖,不哭不哭啊。”
“霍少啊,從今天開始,我可就把小米交給你了啊。”
霍譚笑的風度翩翩,“孟老大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孟小姐的。”
白蓉站在旁邊不做聲,端起高腳杯品了口酒,紅色的雞尾酒,擋去了她唇畔的諷意。
他霍譚要是真能真心實意的待孟米,那倒是好了。
怕只怕,到頭來,這場婚姻,會釀成不可收拾的悲劇。
冷夏終究還是沒有出去,藉口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裡躺了整整一天。
外頭的天氣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卻還是和白天一樣的吵鬧,飛機來來去去的轟鳴聲,怎麼躲也躲不開。
霍譚原本打算,今天早上睡醒了,兩人就到巴厘島景區去,那裡離這裡並不是很遠,卻很安靜,至少晚上她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突然很害怕去那裡,她很喜歡呆在這裡,呆在這裡,至少她不會察覺內心早已歇斯底里的寂寞。
冷夏緊緊蜷縮起身體,將臉一起埋在白色被單下,房間沒有開燈,窗簾拉開著,這樣她就能看到窗外,路邊高大的棕櫚樹,異國風情的裝飾物,還有樓下寂靜卻又吵鬧的街道上,人們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在交談,冷夏想,那應該是印尼當地的語言。
她的左手,緊緊抓著右手手腕,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浴室跌倒的時候撞到了,一直到現在都很疼,甚至已經腫起來了一大塊,如果她就著窗外的霓虹燈看上一眼,能夠看到手腕上很恐怖的凸起了一大塊青紫色的腫塊。
她知道自己或許該去看醫生,可就算她真的受傷了那又怎麼樣?根本就沒有人關心,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她,他就這樣把她一個人扔在了人生地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