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情況,許文灝只是出了車禍婚禮延期,夏芒不想再趟入這混水之中。
“芒芒,看在阿姨以前對你不錯的份上,就當阿姨求你了。”
“阿姨……”夏芒心下悽然,大學畢業後的翌年春節,夏芒就正式到許家拜訪,許爸爸許媽媽對她很是滿意,私底下許媽媽也曾多次打電話給她,無非就是逢年過節甚至週末邀請夏芒到家裡吃飯,可是楚寧的事發生後,許媽媽並不曾和夏芒聯絡。有時候夏芒在想,許爸爸許媽媽對她的好,只不過是因為她是他們未來的兒媳,並不是因為她是夏芒,他們是對兒媳好,不是對自己好,如果他們的兒媳換了個人選,她夏芒就再也不在他們關心考慮的範圍。其實為人父母皆如此,並無可厚非,但夏芒這樣想的時候,總有太現實之感。
“芒芒……”
“對不起。”夏芒掛了電話,站在原地失神了好{本書來自炫&書&網}久,直到夏媽媽進來叫她吃飯,她才回過神。
並沒多少胃口,從程默和許媽媽的話中,夏芒知道許文灝的車禍並不太嚴重,或者說,總沒有性命之憂。婚禮以這種方式被延期,夏芒想象現在楚寧的心情。許爸爸身居高位,許家在本地也有一定的聲望,若是楚寧有心謀劃這一切,就算許文灝不想結婚,許爸爸也不會同意,因為事情若是鬧起來,對許家的影響不小,也肯定會對許爸爸的仕途有影響。不過這些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楚寧肚子裡的孩子是許文灝的,若是楚寧打定主意不肯將孩子拿掉,許文灝接受楚寧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夏芒習慣性地在小區最東面沿河綠化帶散步,說是散步,實則散心。說不想去看看許文灝那是騙人的,夏芒只不過告訴自己不該去看望他而已,心裡卻有牽掛。這種牽掛與擔心,與愛無關,這是夏芒心裡的想法。走得累了,便找了張長木椅坐下,時已初冬,夜已有冷意。夏芒靠著椅背,有些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披件外套,又懶得回去拿,只好用雙手緊緊環著自己。
想著自己與許文灝這一路過來,想著葉子與林然現在面對的問題,想著顏顏總也緣份未到找不到一個順眼的意中人,想著擺擺被她媽媽逼著頻繁的相親,夏芒忽然覺得有些可笑。愛情是什麼?天長地久,還是曾經擁有?婚姻是什麼?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是兩個門當戶對條件合適的人在一起生活,又或者只是兩個孤獨靈魂取得慰藉的一個途徑一種妥協?“婚姻不是兩個好人生活在一起就會有幸福的。”蕭凌暉的話浮現在耳邊,夏芒忽然就覺得迷茫萬分。相愛的人結婚不一定幸福,兩個好人在一起也不一定幸福?那麼幸福究竟是什麼?怎麼樣才能幸福?從小到大順風順水,讀書工作都沒怎麼操心的夏芒這一刻忽然對未來有些害怕,毫無安全感。
一根冰棒出現在夏芒眼前,夏芒順著拿著冰棒的手往上看,其實甫一看到那隻手,夏芒已經知道是誰了。
夏芒鬆手接過冰棒,往長木椅右邊挪了挪屁股,左手輕拍了拍椅子,示意蕭凌暉坐到她身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話剛問完,夏芒就笑著擺了擺手,開始拆冰棒的外包裝。這一帶是她夏芒有事沒事閒晃的地方,也是蕭凌暉經常走走坐坐的地方,不管是他特意來找她,還是偏巧碰上,都不是稀奇事。
冰棒是夏芒最愛的麻醬棒冰,從小到大,近二十年不變。
“特意來安慰我?”無緣無故買冰棒,肯定發現了什麼。
“好吃麼?”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
“哎,天寒地凍,風雪交加,衣衫單薄,可是邪惡的皇后娘娘還要逼著白雪公主吃冰淇淋,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夏芒小心地咬著冰棒說得一臉的哀怨。
夏芒有個愛好,越是冬天,越愛哆哆嗦嗦的啃棒冰。這座城市的冬天已經很難看到下雪了,但在夏芒小時候,鵝毛般的大雪那是常有的事,老屋屋簷下過雪後就會結起冰稜,長長的透明的呈尖錐狀。每每這種時候,夏芒就纏著蕭凌暉給她摘冰稜,然後戴著滑雪手套,捧著冰稜,將冰稜咬得咯蹦響,吃完拉肚子的時候,她倒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狀似痛苦的哼唧哼唧有人侍候,可憐的蕭凌暉總會因為他摘冰稜給芒芒吃而被蕭爸爸痛捧一頓。
“不好吃那就還給我吧。”蕭凌暉看著一臉貪婪又冷得倒吸氣的夏芒搖頭。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後媽讓我死,我不得不死。”夏芒說得慷慨激昂,藉此將啃冰棒帶來的寒氣擊得粉碎。
“呆會拉肚子我不負責。”蕭凌暉話雖如此,手卻已經脫了外套,披在夏芒身上。多少年了,夏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