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總會出來,他看到霓虹燈下一個小小的身影,縮在大衣裡,幾乎瞧不見,他擰痛的心在看見自己的圍巾裹在她小臉上後,生出一種淡淡的喜悅。
走的有點急,今下了北京入冬以來第一場雪,不小心撞上從外面進來的一群人,就在他被臺階上的雪滑倒之際,一個軟輕的嗓音飄過來:“薛璟譽,你慢點兒。”
他心裡的一根弦被輕輕撥動,震出無數只愉悅的旋律,腳步微微定住,隨後抬頭,對奔過來的女人,輕笑著說:“我沒事。”
米婭在看見他黑亮的雙眸之後發現自己緊張過度了,面前的男人對她無微不至,在她最危難的時候伸出手,解救了齊越,讓程珞在有靈能夠安息,令她不再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他很好,可是她不夠好,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再這麼耗下去,可能最著急是的他的家人。
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把苗頭及時撲滅,她不能耽誤他的時間,儘管之前已經說清楚了無數次。
薛璟譽一步步向她走來,屋上的雪落在他肩上,他走的筆直,目光沉定,筆挺的黑色大衣在白雪的反襯下使他的面容英氣逼人,眉眼益發有神。
米婭站在暗處,輕輕吸了口氣,臉上劃出一個笑說:“其實真的不用你送,我可以打的。”
薛璟譽把手放在口袋裡,微微一笑:“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她呼一口氣,“我懂的照顧自己。”
他盯著她,一字字從他嘴裡冒出來,鑽到她耳朵裡:“在我心目中你需要保護、呵護和愛護。”
米婭沉默,心裡如熱粥在翻滾,也許他這句話比不上山盟海誓,比不上甜言蜜語,可是這卻是一句最實在最貼心的話,山盟海誓她從秦桑巖那兒聽過不止一句,甜言蜜語也早已耳熟能詳,然而他翻臉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以愛的名義在她心臟上連番捅刀子,殘酷到眼睛連眨都不眨,她已經遍體鱗傷,他卻視而不見。
“薛璟譽,別等我,不值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北京的夜零下十度,米婭凍的瑟瑟發抖,擠出一句曾說過無數遍的話。
“我認為值得就是值得,你就是我最好的選擇。”他給出的也仍是那個答案,伸臂想把她摟到懷裡給以溫暖,又擔心把她嚇跑,強忍著只得作罷。
她輕輕吸了口氣,臉埋在溫暖的男士圍巾裡:“就算……就算我會離婚,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原因?”“我沒有生育能力。”
“我知道。”薛璟譽忽然笑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領養一個孩子,說實話我不介意,你不能生,秦桑巖都同意領養,為什麼我不能?”
她穩了穩心神,推心置腹的說:“他同意領養閱閱是因為我無法生育是他造成的,他要補償我。”
“這個我知道。”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米婭抬眸,臉上充滿訝異,薛璟譽沒有隱瞞:“事實上我在醫院看到你第一眼就愛上了你,我後來找人調查過你們所有的一切。對不起!”
詫異過後是釋然,他如此坦誠,她又有什麼理由生氣,米婭苦笑:“沒什麼好道歉的,那些本來就是事實,我和他恩恩怨怨這麼多年,現在回想起來,有些是我自找的,是我賤,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靠近和得到,他是我年少時的一個美夢,夢本來就不切實際。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我沒有想過這個人適不適合自己,就一味的撞了進去,撞的頭破血流,傷痕累累,後悔為時已晚。這是個教訓,所以薛璟譽,我也要把它送給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承認我想過要靠近,然而我看到你為了他憔悴和難受,我的心像被刀絞滴血一樣,我心疼你,所以得到對於我來說不是非要不可,我要看到的是你開心,你開心我就開心。”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有點剋制不住的微顫,平靜了幾秒,說:“我不會讓你有心理負擔,我從來沒有想纏著你,也沒有逼你,我只要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這就足夠了。”
米婭企圖用自身的教訓說服這個男人,可是她發現反過來快被他說服了,心亂如麻,扯了扯嘴,小聲說:“好冷,我們……回去吧。”
薛璟譽好看的眼眸裡面的東西閃了閃,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下了他的車,來到他的家,進門換鞋時發現鞋櫃裡多了一雙老式皮鞋,好象並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
薛璟譽和她對視兩眼,開口道:“可能是我奶奶。”
原來是薛老夫人。米婭點頭,他領她進去,路過客廳,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