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逸出冷笑:“信任是什麼,信任是相互的,是建立在坦誠的基礎上,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沒有坦誠,我又怎麼相信你?”
“就算你不信我,請你告訴我媽怎麼樣了?我只想知道這個!”
秦桑巖充滿血絲的赤紅眼底映襯著黑洞洞的陰森瞳仁:“行,你想知道,你不是說賠命給她的嗎?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驚懼的後退,她腦子“轟隆”一聲,什麼東西瞬間崩塌。
“你……你是說她……”無法說出那個死字,她不信,不信秦夫人就這麼撒手人寰。
秦桑巖沒再看她,一步步攀上樓梯,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瘋了似的衝出去,米婭趕到醫院,向護士打聽,證實秦夫人的確於早上搶救無效死亡。
“我能不能見見她,我是她兒媳婦。”她跑到太平間門口。
護士的回答依舊沒有溫度:“對不起,秦先生交待過除了他和錢老爺子,任何人都不允許去看。”
抱著頭,米婭流著淚蹲下去,為什麼,秦桑巖,你就這麼恨我嗎?連媽的最後一面你也不讓我見。
一個月後,秦夫人的葬禮辦的低調,只有相熟的親朋好友前來送最後一程,下葬那米婭素淨著一張臉,一身黑衣,早早帶著白菊來到墓地。
儀式辦完,眾人陸續離開,她走在最後一個,程珞陪著,傅楚菲因為有身孕身子不適沒有前來。
“不要傷心,這不是你的錯。”程珞把事情的經過徹底查過了,第一個把訊息透露給秦夫人的是保姆陳芳,這個陳芳以前在程家做過傭人,因為手腳不乾淨,後來被程池給開除了。
陳芳的底案他也查清楚,秦夫人出車禍後陳芳就神秘失蹤了,透過特殊渠道查到陳芳的銀行,多出了兩百萬,這麼一看是有人指陳芳所為。
這一個月米婭瘦了許多,半個月前她吞下大量安眠藥,幸虧他去找秦桑巖理論時無意中發現她倒在客廳,及時送往醫院,才撿回一條命。
近日他和菲兒加上保姆輪流照看,她的精神狀態才稍好一些,葬禮上秦桑巖對她的漠不關心令程珞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個箭步衝到前面,把秦桑巖揪到角落,“你該為你的所作所為道歉,你母親根本不是我姐害死的,不要忘了請陳芳照顧你母親的人是你,若真要找兇手,你的用人不淑才是第一大罪,你該怪的是你自己,事先沒有調查清楚陳芳的底。”
秦桑巖推開程珞,皺眉:“這是我和她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是她弟弟,我不管誰管!”
“那你想我怎麼辦?我母親已經死了!”秦桑巖眼角有淚,怒吼道。
程珞被激怒:“我姐就有錯嗎?是你母親自己撞上去的,她有推她嗎?秦桑巖,前陣子我可以理解你是喪母之痛未平,但是這麼久過去了,你對她的態度仍然是這樣,我不禁要懷疑你有沒有想過要好好對她,如果沒有,請你放過她,離婚!”
“離婚?這話輪不到你來跟我說。”秦桑巖冷笑一聲。
“是,是輪不到我來說,可我警告你,對我姐好一點,別再讓我看到你欺負她,不然我不會袖手旁觀。”
秦桑巖唇角的肌肉動了幾下,終究什麼也沒說,一把拽過呆站在一旁的米婭,大步走了。
一個月的時間本來應該是他們出去度蜜月的時間,然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喜事變成了喪事,他們從新婚夫妻,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就像在做夢,米婭吃了安眠藥,因為她要遵守承諾賠命給婆婆,終究沒有死成,她活過來,程珞夫婦二人精心照顧著她,他們為了讓她重拾活著的勇氣,每讓她摸傅楚菲越來越大的肚皮,對她說,寶寶要出生後要向姑姑討紅包,要讓姑姑抱,還要讓姑姑買糖吃。
說真的,她摸著那圓圓的肚皮,總感覺在摸自己當年的肚皮一樣,那裡面住著一個小生命,有時候還會頑皮的踢媽媽的肚子。由此領悟到生命可貴,不應該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更何況,秦夫人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沒有間接害死秦夫人,她沒必要自殺,兇手另有其人,即買通陳芳的人。
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秦滔。
離開墓地,秦桑巖的手就放開,米婭沒奢望他能像從前一樣,深呼吸了兩下跟上他的腳步:“秦桑巖,如果你依然原諒不了我……”如鯁在喉,但她還是挺直脊樑,一字一句的說清楚:“我同意離婚。”
秦桑巖的腳步終於停滯,側眸看她的目光透著複雜,嘲弄道:“怎麼?這麼快厭倦了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