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將君拿著魏一的小襪子在手掌上比劃幾下,輕笑道:“還不能給我當手套!你的腳怎這般小?”然後又笨手笨腳的幫她穿襪子。
魏一看著他那悉心執著的表情,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感動的。
走到帳篷外,天還是漆黑一片。好在帶了手電筒,每人發一支,繼續往山上趕。
月月睡眼星迷,打著呵欠:“天啊,才四點!你們是瘋了怎麼的,為了看日出,值得嗎?”
華容扼腕長嘆:“我要是有溫香軟玉在懷,我也不起啊!”
然後月月又撐著腰哼哼唧唧,直嚷太久沒鍛鍊了,爬山爬得全身都痠痛。
安陽轉過頭來,一臉欠打的笑:“怕不是爬山的原因吧?肯定是什麼別的來勢兇猛的鍛鍊……”
魏一暗想,原來大家都聽到的,但是隻有自己親自去撞見,一陣尷尬,低了頭快走幾步。天黑路滑,一不小心腳下絆了一跤。身旁的鄒將君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卻也是讓魏一嚇出一身冷汗。鄒將君趁機牽了魏一的手,並再沒鬆開。
山路越來越難走,幾個女孩子走的冷汗連連,時不時冒出聲尖叫。在漆黑陰森的山野裡格外清晰,本在棲息的鳥兒大片大片飛出。
男士們都自覺的肩負起照顧女士的任務。
細皮嫩肉的華容背上的揹包松活了些,也不吵吵喊累了。
睡了一覺後體力總有些恢復,走了些路,睏意漸消後,大家就又活躍起來。
鄒將君依然清冷著一張麵皮,不說話,牽著魏一的手走在前面。一臉嚴謹,像是一絲不苟的冷麵將軍。只有魏一從他不斷來回摩挲自己手心的拇指感受得到,這傢伙心裡指不定在打什麼邪門思想。
感到六點時到了山頂,太陽果然還未出,只是天已經亮了,呈青白色。大家都甚高興。用手搭了喇叭,每人都依裡哇啦吼上幾嗓子。
興奮一陣,華容突然想起來他昨夜唸的詩,轉頭問緯:“我昨夜作的詩可替我記下了?”緯眨巴著眼說,醉差不多了,沒記。華容扼腕長嘆:“此乃醒世絕句,爾等罪過滔天!”
然後兩人又一陣追逐,像兩個孩童。魏一看著他們,眉眼帶笑,靜靜的站在一邊,山風親吻她的髮梢,將她烘染得越發靈動。
鄒將君悄然走到她身邊,問:“覺得累嗎?”魏一從善如流的對他一笑,說不累。
這一莞爾,明媚皓齒,不沾塵俗,飄緲如仙,竟讓鄒將君晃了好一會兒神。
不消半刻,天空越發亮了起來,天盡那頭紅霞似錦。
緯說,要日出了!大家都不鬧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自然界最美的奇觀。
雲層甚薄,此時越發淡霧稀朗。
太陽要出來時,天邊的霞霓紅得瑰麗,太陽先是試探的露出一彎血紅的月牙,而後勢如破竹,越升越高。指一片刻間,一輪通紅渾圓的陽衝破萬丈雲流,跳了出來,剎那間,霞光四溢,山野間突然生機盎然起來。
幾個年輕人都很雀躍,相互拉著手轉圈,直覺得來時一路的疲乏,因這一刻的美麗都煙消雲散。魏一也很激動,忘了和他之前的嫌隙,竟主要去拽鄒將君的衣袖,笑臉如花:“好美呀!鄒將君你看那邊的雲,好美!”她那欣然的情緒也感動了鄒,鄒將君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呵呵笑出了聲。
大概連魏一自己也沒發覺,遇到天地奇觀的震撼,她第一個要一起分享的人,竟是這個冤家鄒將君。還有鄒將君身上清新的薄荷香,竟出落得越發好聞起來
山頂修著一些別墅度假村,大家在這裡玩了幾天,與世隔絕,甚是舒暢。
物極必反,興奮點一過,都開始為即將返回塵世而惆悵起來。特別是月月,下山路中一直緊緊拉著緯的手,害怕他一邁進城市,他便是他,她還是她,他是世家公子,她是平凡學子,再也沒有交集。
茹茹悄然問月月:“你給他了?”
月月滿眸羞澀,卻毅然點頭。
茹茹心疼:“他強了你?”
月月道:“我自願的。”
茹茹大驚:“你好傻!明知道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月月佇立,回眸最後凝望,那巍峨的大山,那收藏了她20年青白之身的地方。她笑,那悽美,真真不似雙十年華的少女該有:“我絕不悔。”
三輛豪車也似不如來奪目,軟巴巴的等著主人。
馳進城市,恍如隔世。撲面而來的是塵土,喧囂,凌亂,慾望,權術,還有一份無可奈何與絕望。
五一過後,天之驕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