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沒有開到她住的小區公寓,便見到她從小區裡衝了出來。
還沒等停好車,她就衣衫不整的飛奔過馬路,被對面開過來的計程車撞了出去。
他呆坐著車裡,良久才跑下車去看她,衣衫不整的衣服上染著血。他想也沒想就將她抱進懷裡,連一點眩暈感也沒有。那女人死死抓著他的袖子,淚眼婆娑,聲音輕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亡:“如果我死了……拿我眼睛換池修。”
他不記得怎麼把她帶去醫院的,只是整個人也跟瘋了一樣,朝著醫生髮怒。
他從沒有那樣不冷靜過,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女人,因為一個即將死了還想著另一個男人的女人。
後來他想了很多次決心娶她的的原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並不缺她一個。2
可偏偏就是她的執著勁惹惱了他,是真的惱了。
他想不明白一個女人要多愛一個男人,才能到那種地步。
就連寧笛死的時候,也恨不得咒顧連譽不得好死。
憑什麼,那小子就能得到這樣的愛情?在傷害了她之後還能讓她到死了,也不忘他。
床上又傳來一陣陣哭泣聲,顧美斯抬手摁了摁眉心,臉色更陰鬱了一分。他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慢步走到床邊,看著萬美夕淚流滿面的樣子,又莫名想到同樣淚眼婆娑的小臉……
“萬美夕,你知道你差在哪嗎?”顧美斯拉過沙發椅,向後靠坐在沙發上:“你差在連哭都不是真的。”
萬美夕擦著眼淚的手指,輕顫了一下,透過指間的縫隙打量他的臉色。
“你看,我每次不想挑明,你卻偏偏不願意。”顧美斯嗤笑了一聲,從褲袋裡掏出煙來點燃,夾著煙的手指,拇指摁了摁太陽穴:“老東西向來只做有利可圖的事,如果我不要你這張臉,那麼你只得死。”
他說著,沉沉閉上了雙眼,聲音若有似無:“可我捨不得你這張臉死……是真捨不得。”
“不要再說下去了!”萬美夕忽然嘶聲尖叫了起來,捂著耳朵搖頭。
“但是似乎有一點你和老東西都搞錯了,你和我曾經上過的任何一個女人,沒有任何不同。”顧美斯掀起嘴角,笑得有些猙獰:“你聽信他才是真的蠢,美夕從降臨在這世上,他就從未正眼瞧過。”
“我承認你這張臉……讓我幾度瘋魔……”顧美斯慢慢抬起手臂抵在眉眼間,腦海裡再次閃現過那張天台上蒼白的小臉,只一秒便不敢多想……
他聲音難得的沙啞,像是在回憶什麼痛苦的往事。
“當年沒救得了她……如今才更不想讓這張臉,也跟著毀了。”
他忽然睜開了眼,看著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哭的泣不成聲的女人:“可這並不能當做你可以一直挑釁我的砝碼。就這一點,我和老東西無二,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成為我的底線。”
“既然想方設法的爬上我的床,我就大可以滿足你。但是萬顏,從你上我床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該再奢望別的東西。”
“上次我就問過你,不會覺得我是變態嗎?”顧美斯說完笑聲更自嘲了一點:“我就是,這些都是老東西教給我的人生道理……但是,現在厭倦了。我懶得演給他看,想整死他的大有人在,並不差我一個。”
他將煙摁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這裡住到痊癒,這是我最後給你這張臉的寵溺。”他說完慢步朝門口走,步伐很穩,並不急躁。
“怎麼就不行了?以前行為什麼現在不行?你知道你和我斷清關係的後果嗎?!”萬美夕爬下床,追到他身前,脊背抵著門板,聲音絕望而嘶喊,他說了太多語無倫次的話,但她聽得十分明白。
顧美斯這是在告訴她,今天過後,他連她這張臉也不再顧及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她從門板上拉開,眼底嘲笑意味更濃了一些:“後果?你怎麼不問問他,我們兩個人到底誰是害怕的那一方?”
說完將門開啟,片刻不停的走了出去。
萬美夕癱在地板上,緊緊的環著雙臂扣著雙肩,嘴唇被牙齒咬破,口腔裡全是血腥味。
她終於想起來,那晚顧美斯清醒過來時看她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高興沒有痛苦……沒有任何情緒。
在之後她若不是拿這張臉來威脅,他從不會對她做任何妥協的撫慰。讓她一度以為,清醒的時候他是真的把她當他的女人來看。原來,竟是這樣……
和任何女人沒區別的存在。
她此刻竟無比懷念起兩年前澳門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