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口氣:“沒事,我想在這附近走走而已。”
池修將她拉回身邊,語氣強硬:“從現在開始,你想去哪裡和我說,我陪你。”
簡美涼沒有說話,嘴唇咬得死緊。明明就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她連車的影子都看得模糊,卻能清楚的感應到裡面坐著的人是誰、是誰?
她一時有些煩躁,回程的路上,也始終抿著唇不開口。
簡雁齊頻頻從前座往回看她,企圖和她說上幾句話,可她的眉眼間全然是一副,你最好不要開口的模樣。恆基的危難在面臨拍賣之前第一時間解除,所有拖欠的款項,全是美帝出手相助。任他再否定,也得承認、這顧小子對女兒是一片真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出手相助,只會給美帝帶來更多的負面影響。
他又偏過頭看了看開車的池修,雖然手段是有些過了頭,可畢竟是真心喜歡?如果他當年多一點對自己的認知,也不會到今天的局面。可終究還要看涼兒喜歡誰,兩情相悅才能朝朝暮暮。
如果佟惜還在該多好,這時候至少可以幫她出出主意——而自己?只怕是不遭她厭惡就好。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突兀。簡美涼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袋、下意識握拳,感受到前面兩人的打量過來目光,才緩緩將手伸進衣袋裡,連名字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直覺的認知上她這樣想、如果看到那個人的名字或許會剋制不住拒接,不看或許——
“簡小姐,我是趙守。”
簡簡單單的一聲稱呼,就讓她如墜冰窖,她手指扣緊著手機,卻沒有勇氣結束通話。
“按照我們老闆的吩咐、在山麓小區給您安置了一套公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給您送過去合同以及鑰匙。”
“關於您退隱的宣告,我已經幫您釋出出去。還有徐子藝的公開道歉信,也在我這裡。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媒體對您進行SAO-擾。”
“我給您預約了幾位眼科專家,您什麼時候方便?他們可以在山麓附近的淮安醫院為您看診。”
“簡小姐?您有在聽嗎?”趙守不禁提高了聲音。
簡美涼憋著氣,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什麼,她抬手掐斷通話。
望著窗外徐徐閃過的景象,緩慢開口:“送我去浮安。”
話音剛落,車子猛然剎住,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伴著池修微怒的嗓音:“你在說什麼?”
簡美涼看也不看他,抬手拉開車門下了車,隨手招了輛計程車便坐了進去。
池修看著消失的車影,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聲音冰冷而沙啞:“您瞧見了嗎?這就是你們造成的結果!”
簡雁齊端坐在原位不動,眼裡是難以解開的自責。
其實這時候他更想說。他是過來人,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有時錯過的愛情再回頭時其實早已不再是愛情。
可也正因為是過來人,也同樣深知,有些事不親自走一遭,誰勸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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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北城接連下了幾場大雪,路上車並不多,從壽康到浮安,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簡美涼掏出錢遞給司機,下車走進顧園,庭院裡的積雪像是很久沒有清理,厚厚的一層。她站在院中央,恍若隔世。
分明還是熟悉的一景一物,卻讓她陌生的有些後怕。
第六感在今天似乎格外充足和活躍,她腳步很慢,並不著急。
那人已經離開,從趙守的聲音出現在手機聽筒裡,她便第一時間確認了這件事。
一走了之。簡美涼反覆念著這個詞彙,還沒等敲門,門便應聲而開。
老陳看著她,著著實實嘆了口氣:“太太,您再早一點——”
“我為什麼早一點?”簡美涼打斷他反問,換下鞋就往裡面走。似乎並不期望他的回答,也沒指望他能答上。
這就像是她和顧美斯之間的關係,別人解決不了,他們自己也難自救。
推開主臥,冬日的陽光隔著層層疊疊的天花板、均勻傾瀉在房間裡,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而單薄。
床上散著一床的白紙,她不走近都能猜的到是什麼,以前硬逼著他籤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爽快過。
簡美涼走過去,連同床單和白紙一同卷在了一起,丟在一邊。
衣帽間裡的衣物還是從前的擺設,浴室的瓶瓶罐罐也絲毫未動,繞到隔壁也是和從前沒有任何出入。如果不是確認他已經離開,她會以為他不過還是出差。
簡美涼挨個房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