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來說明吧,不怕老實告訴你,我是練武奇才,年紀雖然比你小,但你我的武功卻不相上下,光明正大地打,我未必輸給你;而且我身邊有一群武功智謀皆不俗的侍衛,即使你派出大量手下,也未必能接近我;第三,你是女兒國的男人,雖然已經不那麼遵循女兒國的傳統,但是對於女尊男卑的根深蒂固的觀念卻不能說拔除就拔除,面對我的時候,在氣勢上先就輸了一籌,這樣的你,拿什麼跟我鬥?”蘭蓀狂妄自信地道,但也句句中肯。
男人的眸微微收縮,首次以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我不痛下殺手,是因為我念你是個人才,而不是因為你是弱男人,”蘭蓀含笑道,“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並不想無限制地和你糾纏下去。”
“我不殺你,也會有人殺我,”男人淡淡地道,“我何必冒險?不如殺了你,這樣我就算即刻死了,也不吃虧。”
蘭蓀一怔,眯上冷月眼,“難道有人追殺你?”
男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派的人?正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咳嗽,蘭蓀臉色一動,拋下眼前的男人,立刻起身檢視情況,竟完全沒有防範這個面具男人的意思。
床上的男人濃眉緊皺,嘴唇乾燥,微微蠕動囈語,似乎是在要水,蘭蓀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輕柔地抱起男人的頭,將茶杯湊近他的唇邊,只是無論如何努力,也灌不進去分毫茶水。
“此刻他沒有意識,茶杯湊在嘴邊是感覺不到的,根本沒法喝下這些水。”男人靜靜地看著蘭蓀的動作,輕聲開口道。
蘭蓀看了他一眼,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輕鬆之色,這個神秘凌厲的男人,可是她用珍貴的素月丸救回來的,不能就這樣放棄。
略一思索,蘭蓀看了面具男人一眼,仰頭抿起一口茶水,輕輕湊向男人微動的嘴唇,竟以口喂男人喝水,昏迷中的病人只感到有水潤澤了乾渴的嘴唇,立刻啟開嘴唇,吞下蘭蓀喂入他口中的水,蘭蓀又連餵了幾口,他才重新沉沉睡去。
那面具男人看著這一幕,像是被誰定住似的,呆了半晌,眸中悄悄泛起一抹尷尬害羞之色,只不過不注意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瞧不出來,英明正派的蘭蓀太子,竟也是憐香惜玉之人。”男人淡諷道。
蘭蓀抹抹嘴角的水漬,不以為意地笑笑,頗為輕佻,“你若褪去面具,也許也能成為讓我惜玉的那一個!”
男人的眸色遽沉,“你若真是這樣的人,倒不如現在讓我一劍了結,也省得日後禍害女兒國和女兒國的男人!”
“我守株待兔待在這裡,難道還怕被你暗殺了不成?”蘭蓀悠然地道。
開玩笑,她陰蘭蓀可從不賭沒有把握的局,這個牡丹男人聰明冷靜,但今日眼中卻沒有殺氣。
“為何要刺殺我?”蘭蓀終於正色問道,“我不記得,我得罪過武功如此高強的你!”
“不是你個人得罪了我,”男人低低地道,“而是,你們皇室犯下的罪!”
蘭蓀頓時錯愕,三年來,她想破頭也沒想過是這樣的答案,她開玩笑地道,“你不會是我母皇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怎麼可能?”男人想都不想地斷然反駁,這次輪到男人錯愕了。
蘭蓀和男人頓時面面相覷,終於,男人一咬牙,站了起來,“今日女兒國有外國客人來訪,我不會動手殺你,但是,下次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外面的視窗已經聚集了侍衛,密密地包圍著,眼前淡定霸氣的女人也有一身極高的功夫,他依然沒有把握能夠刺殺成功,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離去。
反正,來日方長,他就不信殺不了她,就算殺不了她,她還有兩個妹妹,還有那身為罪魁禍首的女王,他有很多可以殺的人,也有很多可以殺的機會。
沒必要選在這個君子國國王來訪的敏感時刻!
他說罷從視窗一躍而下,霎時消失了蹤影,受到蘭蓀秘密吩咐的侍衛也不追趕,依舊警惕地暗中護在客房四周。
蘭蓀沒有動彈,只是撫摸著茶杯玩味地笑,這男人在這種關頭竟然還顧念到女兒國的國勢——看來,這段莫明其妙的怨仇要麼就沒有想象中的深,要麼就是這個男人非同凡響,能夠公私分明!
這個男人追殺了她三年,直到此刻聊了一通,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產生了探究的興趣。
第2卷 第6章 五雷轟頂
混亂的腦海中閃現著一幕幕令人終身難忘的畫面,彷彿要把他短暫而精彩的二十六年生活徹底回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