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然後他幫我穿上外套繞上圍巾,Sissy幫我泡了一杯濃濃的熱巧克力,然後就上車了。
車子從車庫裡面開出去的時候,立刻就聽到無數的雨點傾砸下來的聲音。我坐在副駕駛上抱著那杯熱巧克力,因為太燙,只能時不時抿上一口,整個車子裡都瀰漫著濃濃的熱巧克力的香味。
車子大約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就能夠看到旁邊微微隆起的小山丘被低矮的圍牆隔開,修剪整齊的草坪上面零散地豎著各式各樣的十字架或者大理石的墓碑。
執事君一直開到門口停下,大理石材象【炫|書|網】徵性地堆砌起來的矮門,讓人莫名其妙地有種壓抑的感覺。
他停穩車之後開門打傘,然後才到我這邊來幫我開門,伸手讓我拉著下來。
地上總是不可避免地有著深深淺淺的積水,我穿著平跟的靴子剛開始還往左往右地閃躲,後來發現執事君打著傘要追著撐我,就揪住了他的外套,深一腳淺一腳只當沒有看到那些積水地往前走。
可能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墓地裡面除了我們就沒有看到別的人了。我躲在他撐的傘下,看著周圍淅瀝的雨幕,聽著頂上雨水不斷敲打的聲音,有種錯覺,好像這傘下面遮蔽著的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似乎是走到非常裡面的地方,他突然在一塊墓碑面前停住了。我立刻轉頭過去看,沒有十字架也沒有什麼雕像,只有一塊大理石質的墓碑,微微從地面上露出來一塊,上面有一張短頭髮的女孩子的照片,黑白的,但是看得出來是淡髮色,還吹著泡泡糖回過頭來,似乎不知道自己被拍了,好看的眼睛睜得微微有些大,裡面有驚訝的神情。照片下面有兩行字,寫著姓名和生卒日:Tisha Laci Debeau 1982…2003。
對於墓碑來說,那是一張太過鮮活的照片,幾乎要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再聯想這樣一個美好而年輕的女孩子就這樣睡在一層一層的泥土下面,一種違和的沉默和悲哀洶湧而來。
我抬頭去看執事君的表情,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微微皺著眉頭,藍灰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張照片,好像是帶著一絲不明所以的悵然,平常那種笑意已經連一絲也找不到了。
我微微向邊上退了一步:“我應該給你一些時間和她單獨在一起。”
他卻一下子伸手像是要抓我的手腕,卻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不,您能陪我站一會兒麼,只需要一會兒就可以了。”
我有些吃驚地愣住了,這對於執事君來說應該能算是非常無禮的行為了,然而他現在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是看著那塊墓碑輕輕地說話:“我甚至都不記得最後對她說的話是什麼了。那時候也絕對沒有想到所說的竟然會變成訣別。”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也沒有任何的起伏,彷彿敘述著經過很久以後才沉澱下來的東西:“那時候中東的形勢已經很緊張了,我是反對她去的,似乎還吵了一場,最後都沒有去機場送別。也沒有抱過她,對她說再見,和我愛她。因為和太多的受害者混雜在一起,到最後他們都沒有找到她的遺體,我連最後的道別的機會也沒有。”
他握著我的手指用力地讓人有些發疼,我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雨聲淅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沉默的關係,聽上去似乎比方才要更響一點。彷彿把這個世界上其他的聲音都隔開了一樣,只有那反覆的淅淅瀝瀝的彷彿在不停訴說一樣的聲音。
我被他抓著手站在旁邊,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流漸漸匯在一起,然後又往身後流去。卻也沒有煩躁或者不耐,什麼也不想,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看著墓碑上那個大概和我一樣年級的女孩子的照片。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才漸漸鬆開我的手,微微閉了閉眼,像是嘆了一口氣,然後逐漸回覆了平常的樣子,那種若有似無的溫和笑容也又掛上了嘴角,話語裡面有了一絲自嘲的意味:“竟然又讓您看到這種無禮的樣子。”
我猶豫地看他,完全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執事君,你還好麼?”
他垂下眼來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抱歉讓您擔心了。”
“不,也沒有……”
他看著那照片淡淡地笑:“Tisha從小就不喜歡照相,到最後能找出來的,居然還是這張我偷拍的。”
我輕輕地試探地說:“聰明、獨立、漂亮、又有自己的想法,看上去是很出眾的女孩子。”
執事君點了點頭:“是的,那麼多時間以來都是最能讓人驕傲的妹妹。所以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