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顯得有些疲憊和蒼老的臉龐,隱藏著傷感的低啞嗓音都在一瞬間讓白曉棠感到了時間的可怕——原來,爺爺姥爺他們是真的老了,而是自己也是真的長大了。
時間是如此的美麗又如此的殘酷。
成長亦如是。
然而它們又是最公平的,你的得到總是伴著失去。
“……”
白曉棠到底還是哭了起來。
爺爺和姥爺卻笑了:“剛才才說長大了,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又成了哭鼻子的小不點了?”
白曉棠不管不顧的將頭拱向爺爺姥爺暖烘烘的,混著書香和煙味的懷抱,任性肆意的揮灑自己的眼淚鼻涕:“我不要長大,不要上大學,不要離開家,不要離開你們,嗚嗚嗚嗚……”
爺爺和姥爺嘆了口氣,又慢慢的笑了出來:“傻孩子,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人總是要長大的,也總是要離開家的,就像小鳥一樣,長大了,總是要飛出窩的……”
儘管心裡希望時光的腳步就此慢下來,可以讓離別的時間晚一點,再晚一點。
可是就如同爺爺和姥爺說的,好像是轉眼的功夫,新年過了,春節過了,桃花開了,柳絮飛了,李娜的專業課考試也順利的過關了。
讓大家感到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訊息是——李豐也報考了電影學院。
當然,他報的不是表演系,也不是導演系,而是文學系。
這幾年班裡每年為新年聯歡會所準備的節目都少不了小品,難得的是,這些小品每一次都能像白曉棠和李娜的節目那樣,過五關斬六將,一路頑強的廝殺,闖過歷年評審團的苛刻審查,最終登上正式演出的舞臺。
更為重要的是,還能在最後的評選中拿到不錯的名次和獎項,有一回甚至還力壓二班的小劉寶瑞,得到了語言類節目的一等獎,成了一班每年必保的節目的之一,也成了每年一中的學生們最為期待的節目之一。
為此,身為班主任的沈霞,班長韓淺和文藝委員李娜真不知道省了多少的心。
而這些小品的編劇無一例外的都是一班的金牌編劇李豐。
也許是第一年時看到自己費盡心血創作的小品只得到了一個委委屈屈的三等獎,進而“發憤”努力,也許是他對這方面確實是相當有興趣,也確實有天賦,再不靠譜的或許一下,沒準跟某色鬼那不著調的鼓勵也有那麼一兩分的關係……
總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李豐便把作一名專業的,可以為大眾喜愛的,甚至可以載入中國乃至世界電影史的金牌編劇當成自己的理想,併為此而努力的學習,不斷的積累。
只是,這個理想他連最親近的朋友錢昊都沒有告訴,直到專業課考試順利過關之後,大家才慢慢的知道了這個訊息。
得知這個訊息後,班裡最高興的人除了李豐本人,就是李娜和白曉棠了。
李娜高興的原因很簡單,劇本劇本,一劇之本,一位導演講故事的本領再強,可也得有故事給她講才行。
如果她成了導演,那麼李豐無疑是她最好的編劇。
事實上,這幾年來,關於小品的創作,他們倆人已經在實行這種模式,他編,她導,互相探討,互相促進。
她有一些強勢,但是更加的堅定,敢於嘗試。他富有想像力,卻稍有一些缺乏自信,但是更加的寬容和緩,這樣的兩個人配合起來格外的默契,每一次的合作都相當的愉快,甚至已經開始有了一點心有靈犀的勁頭。
“太好了!”李娜秀麗的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光彩流溢,有些男孩兒氣的伸手拍了拍李豐的肩膀:“這下我們又可以繼續合作了。”
李豐輕輕一笑,揚起胳膊,朝著她伸出手去:“搭檔?”
李娜毫不猶豫的也伸出手去,隨著一聲輕脆的拍擊,兩隻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那還用說嗎?搭檔!”
“太好了,太好了!”
白曉棠一邊喊一邊拍著手,歡天喜地的叫,那模樣簡直比兩個當事人還高興。
尹賀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單純的出於友誼的角度,而是……嗯,對了,更像花痴的毛病又犯了,而且貌似症狀還不輕,可是,他實在不明白,這色鬼的腦袋瓜子又轉到了什麼方向,讓她犯病的誘因又是什麼。
“我說,你這又是犯的什麼病啊,笨蛋?”尹賀問的真是直接了當,毫不客氣。
“我當然是為他們高興唄!”白曉棠回答得相當的理直氣壯,義正辭嚴,一點都不帶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