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她一個單身小胖妞滿世界地亂躥,跌打扭傷也是常事,自然也學了幾下散手,只要骨頭沒斷,診治點傷筋腫痛還是不在話下。
拉著男孩的手指左右扭了幾下,又問了幾聲,秦三冷著臉扭頭點頭,還算配合。
“沒什麼大問題……”滿菊拉著那根手指輕鬆地說,猛地一拉一扭,就把有些脫臼傷筋的指節歸了位,“好了,再動動試試?”
秦三沒防備,一驚之下已經著了道,小臉立時痛得慘白,一聲悶哼,手指已經被扭正了,驚疑不定地照著丫頭的話輕輕動了動,雖然還痛厲害,卻不象傷後那半日裡手指根本無力自主,連動彈都不能的糟糕情形了。也不知自己該道謝還是該發怒,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剛剛又下完“毒手”的小丫頭在林間四下翻找。
滿菊驚喜地從一棵一人都抱不過來的老槐樹下拔起株花開正豔的赤芍,辣手摧花,麻利地折了花葉和莖幹,只留下長長的根鬚。四下走了幾步,又揪起幾株老葉橫生的蒲公英,快步回到溪邊,略洗了洗,把兩種植物採摘的部分都送到嘴裡細嚼幾下,呸地吐在手上。
“過來,我幫你敷上。赤芍活血散瘀、蒲公英清熱解毒,每日換一次,三五日就好得差不離了。”滿菊拉過男孩的手,敷上自制的土草藥,又給扯了條韌實的寬草葉包上,稍解釋了幾句。不是吹牛,有了隨身空間的那幾年,她對植物的種類、效用都已經算得上專家級了。土方偏方更是收集了一大堆,雖然經常因為空間植物的變異特性和超強功效鬧出點千奇百怪的副作用,可對那中醫藥理藥材的理解熟知比一般鄉下的土郎中可強太多了。
秦三楞楞地任這個比他小了一圈的小丫頭仔仔細細地替他敷藥裹傷,雖不知效用,可那半大丫頭絮絮叨叨的操心模樣,不知怎地就讓他想起了自家的老孃。
“……行了,這幾天少沾水,別用力,我的手藝你放心,五天包好。”滿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點點頭,這一停下,風一吹,才覺著真有些冷了。眼見月掛樹梢,夜色已沉,肚子裡還火燒火燎的沒個著落,瞅瞅無緣的肥蛤蟆,她哀聲長嘆了口氣,就準備打道回府。
秦三楞了片刻,突然伸手拉住了轉身欲走的小丫頭。
“幹啥?”滿菊奇道。
男孩沒答話,把他的寶貝蛤蟆往地上用力一摔,然後飛快地從四下裡收集了一堆枯枝幹葉,又找了塊順手的石塊用力掘地,幾下就掘了個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淺坑,坑口斜斜朝上。
滿菊張著大嘴,呆呆地瞧著他象變魔術似地從懷裡掏出兩塊小黑石頭,蹭幹後擦擦幾下,打石點火,一堆枯枝幹葉很快在小地窩子裡燒起。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窩子深處火頭挺旺,偏生還沒什麼菸頭,很是隱蔽。那隻摔得半死不活的肥蛤蟆很快被秦三殘殺分屍,包上張油厚的闊葉子,丟進地窩子裡悶燒。
沒多久,肉食的香氣就悠悠地飄了出來,直往滿菊鼻子裡鑽,勾得她腹聲如雷。
咽咽口水,滿菊有點不好意思地瞅瞅男孩:“你,是請我,那個一塊吃?”
秦三死盯著闇火烈烈的地窩子,點點頭,還是不答話。
滿菊樂了,這娃子看似蠻強霸道,實際應該是悶騷彆扭屬性啊!
眼看著人家小男孩勞心勞力,還捨得把到嘴的肉分一半,蘿莉身大姐心的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光吃不出工了。四下瞅瞅,滿菊覺著就算沒那麼好運再抓只蛤蟆,還是有信心找點能吃的植物根莖啥的。仔細繞著地窩子,以老貓找耗子的強大決心和毅力,仔細分辨慘淡月光下、陰影叢中的植物們,總算沒辜負她的力氣,很快找到了一大窩野蕨根。
揪著一蓬蕨根,滿菊樂呵呵地跑到溪邊擇選洗淨,把一大叢蕨根都悶到了火裡,雖然鮮蕨根多吃了容易中毒,可這玩意澱粉含量高,烤熟了哄哄肚子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小丫頭高高興興地坐在地窩邊盯著火頭,流著口水等吃的,又往男孩身邊擠了擠,大家都溼透了,借點熱乎勁一起曖曖,這時候也不講究什麼男女授授問題了。
秦三僵了僵,沒推開靠過來的小丫頭。
那點吃食讓兩隻小餓狼呲牙咧嘴都顧不得燙地往肚子裡猛塞。滿菊填了一肚子蕨根,又接過某人主動遞來的兩根噴香的烤蛙腿,油滋滋,肉嘟嘟地,在牙齒和舌頭間纏綿了無數次,終於戀戀不捨地下了肚。
小丫頭依依不捨地仔仔細細舔乾淨了十根手指上殘存的肉汁,幽幽地,滿足地嘆了口長氣。
肚子滿了,身體曖了,心頭對彷徨的前路似乎也多了點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