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滴在白色絲帕上,觸目驚心。
“清兒你這是要做什麼?”雪橋過來拉她的手。
清杳搖搖頭,將絲帕握在雙手間,轉眼無數白蝴蝶從她手心裡飛出來,如花瓣片片向空中飛去。她知道,他一定能明白她的。
碧瑾嘆了一口氣,她摸摸清杳的頭:“累了吧。”
“我累了。”清杳說,“很累了。”
從窗戶向外看,四處盡是白濛濛的一片。那伸到房間裡面來的桃樹枝丫上,含苞的花朵沾著晶瑩的露水,芬芳的氣息幾乎能從空氣中滴出來,沁人心脾。
清杳從床上起來,慢慢踱步至窗前,深呼吸了一口。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現在的氣氛似乎很安逸,全然沒有半點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百靈鳥停在枝頭唱歌,唧唧喳喳的,清杳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她從枝頭摘下一朵桃花輕嗅,香氣還未盈鼻,猛然發覺有人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她瞬間渾身僵硬。
“清兒……”低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帶著深深的倦意。
桃花從指間滑落,飄在地上,淚水也在同一時間滑出眼眶,滴答——落在剛及地的花瓣上。
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他竟然回來了!
“不要動。”明紹用力抱住她,阻止她轉身,“讓我抱你一下好嗎,就一下。”
清杳靜靜地站著,享受這個意外而奢侈的擁抱。明紹下巴墊在她頭上來回輕輕地蹭,十指穿過她瀑布般濃密的長髮。她身上有種特別的香味,淡淡的,朦朦朧朧……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沒事了,一切都好了。”
“真的?”
真的一切都結束了?難怪外面這麼安靜,這種安靜讓她覺得回到了七百多年前,無憂無慮,外界的喧囂繁華都與她無關。
果然,有明紹在她還怕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呢?他是戰神啊,對她來說他就是整個世界,他是無所不能的。
“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清杳回頭,在對上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後她心如死灰,顫抖著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你……”
剎那間,一切恍如夢魘。清脆婉轉的鳥鳴聲變得那麼刺耳;清新的空氣像是盈滿了沙塵,渾濁不堪;嬌豔欲滴的桃花彷彿失去了色彩,瞬間凋零……
邪魅的雙眼勾魂奪魄,正嘲諷似的看著清杳。那張明明稱得上絕美的臉龐在清杳眼中卻比什麼都來得可怕,四周一片死寂。
魔君破天?剛才明明是明紹,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溫度他的氣息,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破天?
“怎麼……怎麼是你?”清杳的嗓子似被鬼魅掐住,聲音顫抖不齊。
破天放聲狂笑,刺耳的聲音如繡花針紮在清杳身上。來這裡的是破天,那麼明紹他……
“不……不會的,不會的!”
撕心裂肺的叫聲傳出窗外,驚飛了正在枝頭歌唱的鳥兒。
“清兒,清兒你醒醒。”
清杳睜眼,雙城正站在她的床前,滿面愁容。她身邊還有女英,瑤姬,碧瑾……頓時,清杳渾身癱軟了下去。
還好,只這是一場噩夢。
女英拿出帕子幫清杳擦去額前的冷汗,“做噩夢了吧。放心,有我們在會沒事的。”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清杳的心狂跳不止。
她不敢想象,如果夢中的一切變成現實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瑤姬沒有理解清杳的意思。她輕輕一笑,不屑道:“你安心養傷,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呢。區區一個陽泉帝君算什麼,就算天帝來了也不能奈我何。”
清杳稍稍安心。
“不好了不好了……”雪橋匆匆忙忙跑進來,看見清杳醒了,話一下子咽回到肚子裡去。
清杳問:“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他,他帶著天兵天將把蓬萊給包圍了。”
雪橋所說的他自然是陽泉帝君,大家都心知肚明。
“怎麼可能,我的障眼術不不會輕易被破除的,除非……”女英的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雪橋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是我,否則沒有誰能破除這個迷障!”突然□來的聲音冰冰冷冷,不含任何感情。
白光一閃,冷豔的女子憑空出現在大家面前,周身如結著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