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過來,只要有一把刀傷到柳仲,柳仲便逃無可逃。
而且柳克凡算準了柳仲不敢使用炸彈,因為那會誤傷他自己。
但柳克凡沒算到柳仲的炸彈品種。柳仲的書包裡有新型炸彈,他掏出一枚,扔了過去。後來我知道,他給這種炸彈起了個名字,就叫“死”。
大結局(11)
“死”落到獵手們的腳下,卻沒有爆炸,當一個獵手無意間踩了一腳,“死”便爆炸了。獵手的一條腿炸飛在半空,甩到同伴的身上。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獵手們這才明白,原來那個小玩意更像“活動式地雷”。
柳仲在獵手們前進的路上扔了五個“死”。他們無法下腳,陷入混亂。又一名獵手不小心踩到一個——嗵!半條腿炸飛到半空。
這個遊戲更像“挖地雷”,但不同的是,柳仲的地雷就在外面擺著,看誰有命踩到了。
柳克凡急了,咆哮道:“活捉柳仲,重重有賞!”
我不知道柳克凡會給獵手們賞什麼,不過獵手們顯然受到了激勵,朝柳仲撲去。
一名獵手被同伴擠了一下,一腳踩到“死”上,半截腿炸到了半空。但其他獵手仍然朝柳仲衝過去。接著,他們迎上了柳仲的鐵榔頭。
柳仲掄起鐵錘,第一個獵手還沒回過神,一錘砸在胸口,登時骨斷筋裂,鮮血四濺。身子直直倒出去,只發出半聲慘叫。
恐懼的氣氛霎時充滿了防空洞。局面發展到這一步,獵手們被柳仲耍弄著,毫無招架之力。柳仲沒等他們考慮清楚,第二錘跟著砸來,第二名獵手栽倒在地。
退後的獵手又踩到地上的炸彈,他們已經變得絕望了。
柳仲扔到地上的炸彈全部被引爆之後,他發動了猛攻。
舞動鐵錘,挾著凌厲的狂風闖入戰陣。殘餘的獵手早已身心俱疲,士氣一旦瓦解,很難重新聚集起來,兵敗如山倒,最後的七、八個獵手四散奔逃,多數逃出了地下室,只求遠離這個可怕的傢伙。
最後,柳仲拄著鐵錘,注視著柳克凡。
榔頭被血打溼,燈光下有液體在緩緩流淌。
黑暗中衝出一個人,是何裡蕉,手拿一把大砍刀,怪叫一聲撲過來。柳仲靜靜看著何裡蕉。何裡蕉的大刀近在眼前,柳仲舉起鐵錘,“鐺”地一聲,大刀撞飛了,落進地下室深處的黑暗中,傳來沉悶的迴響。
何裡蕉沒想到,自己一擊,便失了武器。也許,是柳仲的眼神駭住了他。
如果何裡蕉有機會訴說他的遭遇,他會告訴別人:那一瞬,我看到的是死神的眼睛。
然後他的腦袋被柳仲砸裂了,幾乎砸進脖子裡。何裡蕉居然站了一會兒,隨即便倒在地上。
地下室瀰漫著嗆鼻的血腥味。柳克凡掐住了我的脖子。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瑟瑟發抖。他,難道也怕了?
“把鐵錘扔了。”柳克凡顫聲說。
柳仲盯著柳克凡,靜靜站著。
“把鐵錘扔了!”柳克凡尖叫一聲,手上用力,指甲掐進我的脖子,我忍住沒吭聲。
大結局(12)
對柳仲來說,所有的死亡和鮮血,都抵不上我身上一個小小的傷口,哪怕是手上扎的一根刺,柳仲的心裡也會疼痛。
“把鐵錘扔了,跪下!”柳克凡嘶吼著,“我現在很害怕,可能管不住自己的手,所以你最好聽話。”
柳仲扔掉鐵錘,面對著柳克凡,跪倒在何裡蕉的屍體旁。
……
柳克凡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他有資格大笑,因為柳仲終於跪在他面前。
柳克凡喃喃地說:“小子,我培養你那麼久,你到今天,才學會服從我。
柳克凡撕開我的衣領,給柳仲看我的左肩。那上面的“祭”字已經凝固成了血痂,慘不忍睹。
柳克凡狠狠揪住我的頭髮,對柳仲說:“爬過來。”
柳仲雙膝著地,慢慢朝柳克凡移動。
“行了,就跪在那裡!”柳克凡緊張起來。柳仲距離越近,那股可怕的氣勢越沉重。
我想喊,但柳克凡卡著我的咽喉,什麼都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能看到柳仲的眼睛,瞳孔深處,彷彿二月薄冰下面翻湧著黑水,那裡潛伏著一條蛇。
我知道柳仲此時的狀態,他全身僵硬,好像死了一樣,面板卻會變得異常敏感,從空中接受著死亡的氣息。此時此刻,他已經變成一條蛇,每個細小的鱗片都在微微顫動,獵物的每個變化,都被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