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爺爺年歲太大了,她才會如此害怕,就算是一聲咳嗽,她都會靜若寒蟬。
她陸小滿再有本事終是抵抗不了自然規律,她費盡心思,就是恐懼那一刻的來臨,這次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秦賀抱著她癱軟的身體,任她宣洩的哭泣。
急救室的門啪的一聲開啟,掛著液體,帶著氧氣罩的朱老漢被推了出來,焦慮傷心中的秦賀扶著陸小滿慌忙的衝上前,陸小滿踉蹌著扶車,站立不穩的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朱老漢,哽咽的喊了聲“爺爺!”
“注意家屬的情緒!”醫生忙提醒道,對秦賀眼神示意。
秦賀抱住控制住又要哭出來的陸小滿,阻止她跟上,醫護人員推著朱老漢匆忙離開。
“周大夫,情況怎麼樣?”秦賀擔心的訊問道。
“不太樂觀,老人的意識應該是清醒的,潛意識裡卻拒絕醒來,生理機能急劇衰竭。你們當著患者的面,儘量控制情緒,…”周醫生看一眼縮在秦賀懷裡的陸小滿沒把話說完。
“不是好好的嗎?不是好好的嗎、、、”陸小滿一直在自言自語的唸叨著這一句。
“哪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秦賀冷靜的問道。
“不好說,初步判斷是受了什麼刺激,具體的要會診以後答覆。”周醫生扶一下金屬框的眼鏡,思索的嚴謹道。
秦賀蹙眉,他反覆的琢磨過自己和老人的對話,沒什麼不妥,幾十分的時間,老人一個人能受什麼刺激呢。
他又諮詢了醫生一些相關問題,才摟著陸小滿的肩向病房走去。
死寂的病房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空氣凝結壓抑的令人窒息,輸液架上的液體規律的不斷滴著的,源源不斷的輸入老人的手臂。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可以哭,可看到靜靜的躺在床上的老人,陸小滿眼眶中還是忍不住泛起淚花。淚珠就嵌在眼邊的淚珠,一觸既落。
“爺…”
僅僅一個字,陸小滿就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來,用手拼命的捂著嘴,哭聲生生被憋在嗓子眼兒,淚花先一步決堤,紛紛滑落。
秦賀無聲的抱緊她給她力量,安慰的拍拍她的後背,提醒道“小滿,醫生不是說了嗎,千萬不能哭。”
好一會兒,陸小滿才慢慢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腳步沉重的走向病床,嘴唇顫抖,悲傷的看著病床上緊閉眼睛,只有散發著枯萎氣息的朱老漢,不停流淌的淚水順著老人眼角皺紋的溝壑流入蒼老花白的鬢角。
秦賀拿過來一個凳子,扶她坐在病床前,囑咐道“小滿,一定不能哭,好好陪著爺爺,我去找一下唐教授。”
“嗯。”
陸小滿點點頭,抬起手背用力的抹了不知何時又佈滿臉頰的淚水。
秦賀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爺爺,你不要哭,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告訴我,我哪兒錯了,你打我,我改還不行嗎?你想幹什麼,我都依著你,你不是喜歡住有院子的房子嘛,我們馬上就可以搬過去了;你想回老家,只要你高興,我帶你回去;你想看到順順有我們陪著,你想他光明正大的回秦家,我天亮就嫁給秦賀,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陸小滿手裡拿著棉球,給老人輕輕擦拭著不曾停止的眼淚,愧疚的她不停自責。
陸小滿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世上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能擊倒這位一生經歷無數苦難冷遇和白眼的堅強老人,令他絕望的傷心落淚,彷彿要流盡一生命運給他的所有的委屈坎坷磨難
護理小姐有點看不下去眼前的一幕,重新給朱老漢換上一個乾爽的枕墊,滿懷心酸的躲了出去。
秦賀安排好一切回來,陸小滿靜靜的坐在床前,默默垂淚,雖然強忍著,還是能聽道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秦賀皺眉,走過來,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陪著她坐下,伸手擁著她脆弱的肩頭。
孔星禪,孫天壽一行急色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憂心重重,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都沉默不語的在門外抽悶煙。
對於他們這些祖宗都不知道的在那個犄角旮旯供著的孤兒來說,總是用很樸質的方式關懷著他們的朱老漢就是他們這個家的長輩,他們的親人,也是他們苦難中一個戰壕的忠誠戰友。
從香港飛往s市的航班上,陸順順稚氣的小臉緊繃,神色有著和年齡不復的沉重。
從秦賀昨晚打電話之後,陸順順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誰也不理,本來計劃去迪尼斯樂園再玩兒上一天的,也取消了,連夜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