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
“交給我。”
冰川澤明猶豫不決的看著他,很懷疑一向高高在上又冷漠無情的大哥,要如何搞定現在全身是傷又對他滿是恨意的藍士英。
“放心,我會親自送她去醫院。”冰川介夫再一次向他保證。
“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寧可一直跪在這裡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是你要我道歉的,不是嗎?”藍士英帶著淚的眸子正幽幽地控訴著,“是你說我勾引上野康成,不對嗎?身為堂堂冰川家大少爺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管一個下人的死活?在你眼中,我根本就什麼也不是,隨便任何一個達官貴人說的一句話都勝過我說的,不是嗎?”
冰川介夫安靜的聽她說,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夜風中紛飛落下的櫻花依稀散落在他的發上、肩上,他靜靜的承受一切她加諸在他身上的怨與恨,靜靜的望住她眼中的絕望與痛苦,還有那散落在她臉龐上的血與淚。
他嘆息了,因為面對這樣的她,自己會心痛也會心動,還有著濃濃的憐惜與不捨……
他,無法無動於衷。
面對她,他無法平心靜氣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像對著他周遭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他的親人。
老實說,這讓他迷惑又困擾,卻又無法抗拒。
走上前,他不顧她的死命掙扎與捶打,堅定不巳的攬腰將她抱起,大跨步的朝車庫走去。
“你放開我!”她一路大叫,深沉的怒與怨讓她接近歇斯底里的瘋狂。
他沒有制止她,也知道今夜這一鬧,將會鬧得整個冰川家滿城風雨,但他不管,私心裡希望這樣失聲張揚的叫喊可以讓她發洩胸口上抹滅不了的傷口,然後……對他的恨意可以少一些,對他的怨氣也可以少一些。
經過一整晚的折騰,藍士英哭累了,拳打腳蹋的手腳也都打酸了,再加上紅腫的臉頰與額頭上的傷口,服用了一些消炎藥物及打了一針止痛針,她顯得昏昏欲睡且疲憊不堪,整個身子軟軟地偎在冰川介夫寬大的胸膛裡。
她閉著眸子,不再大聲嚷嚷的說話了,也不再哭喊著他的可惡與可恨,安靜的像只收起利爪的小貓咪,乖巧得令人心疼。
從頭到尾,冰川介夫像個寵溺動物的主人,溫柔的住她伸出她的爪子把他抓傷,任她在他懷裡狂野的嘶叫,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堅定的抱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摔傷,不讓她因激烈的扭動與掙扎,碰撞上其他物體而造成任何一點疼痛與不適。
他的縱容讓她想大哭一場,就這樣……
恨,透不了骨;怨,也沁不了心。
只想像此時此刻這樣,偎在他的懷中安靜的聽著他的心跳,獨得他所有的溫柔與專注。
忘了他與她身份上的懸殊,忘了他還有一個美麗嫻淑的未婚妻,忘了他曾經那樣無情的冷冷把她丟在一旁,不顧她傷透了的心與濃濃的委屈……
忘了吧,把它們全都忘了,今夜,就讓她貪心一點,痴傻一點,只要記住他的好,不顧一切的霸住他的人。
“睡了嗎?”俯下臉,冰川介夫輕聲的問著。
她不想睜眼,不想破壞這殘存在夜盡頭處的一點溫柔。
見她動也不動,以為她睡了,冰川介夫將她抱得更緊些,快步走向自己停放在醫院外頭的車子。
“睡吧。”將她的身於輕輕放在駕駛座位旁空位的同時,他順勢俯身吻上她的頸畔後,才替她關上車們繞回駕駛座發動車子。
手機在暗夜裡驀地響起,他按下擱在方向盤旁的手機通話健,並將聲音調到最小,這才踩下油門將車開上京都的夜街。
“你在嗎?介夫?”手機的那一頭,響起的是荻原美奈那永遠顯得溫柔得體的詢問聲。
半夜兩點十五分,一個她似乎永遠都不該打電話的時間,她卻突然間出現了……
冰川介夫的唇角輕輕勾起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痕,很難形容此刻自己那莫名對她的關心覺得抗拒的心情。
“我在開車。”他好聽的嗓音依然如昔,聽不出喜怒哀樂,溫柔卻又冷漠。
“我聽說了……士英她還好嗎?”
“嗯,睡了。”說著,他側過臉看了依然閉著眸子的藍士英一眼。
“你呢?被澤明和士英的事折騰了一整夜,你一定更累吧?回去老奶奶還等著你呢,我真的很擔心。”
“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