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太重要,我才沒辦法容忍你的背叛,景柏然,在你心裡我算什麼?我們結婚的事到現在還瞞著眾人,除了一紙結婚書,我們的關係什麼也不是。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你用一紙結婚書綁住的禁臠,為你暖床為你生兒育女的工具。”莫相離是真的氣得口不擇言了,在中傷了景柏然的同時,也傷害了她自己。
景柏然連連冷笑,他低頭看著她,“我以為你懂我的心,原來在你心中是這麼看待我的,莫相離,我到底是看錯了你。”景柏然將她放在書桌上,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上的溫暖驟失,莫相離雙手緊緊環住自己,才能抵抗外界的寒意,可是那從心底升起的寒意還是淹沒了她,她看著他昂藏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看錯了我,你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是不是?你喜歡洛琳是不是?那你去找她啊,反正她也愛你愛得不折手段了。”
景柏然的腳步頓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回頭去掐死她,他一步壓著一步離開書房。
“啊。”莫相離氣得大叫一聲,反身用力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向地面,桌上的古玩,檔案,筆筒噼噼啪啪滾落在地摔得粉碎,就像她的心也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紛飛。
她俯在書桌上大哭起來,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筋疲力盡的事,她與他終究不合適,如果她學著忍耐一點,或者再偉大一點,那麼今天的事他們就可以揭過不掉,可是她沒辦法偉大起來,如果她能學會委屈求全,當初也不會那麼絕決的跟沈從文分手。
莫相離不知道自己在書房裡待了多久,等她哭夠鬧夠回到主臥室時,主臥室裡黑漆漆的,看著那一室黑暗,她心底的光也漸漸的熄滅,嘆息一聲,她走進去,摁開開關,臥室裡空空如也,她疲憊地走進去,從衣櫥裡拿出換洗的衣服,然後進浴室洗澡。
躺在浴缸裡,她閉著眼睛無意識地把玩著水,身心皆疲,她跟景柏然認識以來,總是大喜大悲,這與她往日的性格很不一樣,她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但只要遇上景柏然,她的原則盡失,她眼中容不得沙子,卻一二再的姑息了他跟洛琳,是自己最終將他推向洛琳的,怎麼怪的了他?
莫相離越想越想不過去,索性將自己沉在水底,也許只有水的世界中,她才能夠徹底冷靜下來去想問題,離開景柏然,還是留下原諒他?她似乎兩者都辦不到。
景柏然出去飆了一趟車回來,已經冷靜了不少,他仍然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倔強的小姑娘,依然記得在婚禮上,婉約冷靜的她,他是那麼瞭解她,她的高傲她的固執她的倔強,在遇上他後,似乎已經所剩無幾。他知道她是真愛他,才會為他一再妥協,這一次也是他傷了她,無論如何,錯在他,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也是情有可原。
想通這些,他回到別墅,緩緩走上樓去,走到門外,他猶豫再三,才推門進去,臥室裡的燈是亮著的,可是大床上卻沒有人,他走到浴室旁,看到浴室裡有光,隱約還聽到嘩嘩水聲,他站在門外,叩了叩門,“阿離,對不起。”
莫相離正在水下沉思,冷不防被這聲音嚇到,頓時嗆了口水進去,差點背過氣去,然而在門外的景柏然卻不知道,他繼續道:“是我犯混了,明知道情況不合適,還要……,對不起,你若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三個月都已經忍過來了,再忍三個月也無妨。”
景柏然說著,苦笑一聲,還真是一個殘忍的誓言,他自顧自的說話,沒有聽到裡面傳來回音,以為莫相離還在生氣,他又道:“你別生氣了,生氣多了,以後生出來的小寶寶也是愁眉苦臉的,好不好?”
莫相離被嗆得眼睛發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泡澡泡得太久了,她全身無力,再加上孕期腿腳抽筋,她剛撐上浴缸邊緣,身子又滑進去,頭不小心磕在浴缸內壁,眼前頓時冒起金星來,她想:自己今天莫非是要死在這浴缸裡。
想到這裡,她全身直髮顫,她可不要這麼死,全身光溜溜的,下了黃泉都羞於見列祖列宗,想到這裡,她在水裡不停的撲騰著,企圖以此引起景柏然的警覺,景柏然立在門外,久等不到莫相離的回答,他道:“你若生氣不想見到我,好,我走,等你氣消了,想見我了,就打電話給我,這幾天,我就不出現在你面前討你生氣了。”
莫相離已經頭暈眼花,聽到他要走,急得就要大叫,哪知嘴剛張開,水就灌了進去,她嗆得一陣咳嗽,曾經看過一篇報道,說有一個富家小姐在浴缸裡泡澡,因為泡得太久脫水了,最後淹死在浴缸裡,那時她還嗤笑過她,小小一個浴缸就把人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