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停留在明夜的家中,客廳的大門口,他所說的那句話:
……談小魚,你帶著這樣的答案,出了這個門,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從今以後,我們之間也再沒有任何的牽扯……我是不會顧惜你的……
他說,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牽扯……這句話,是真的嗎?那麼,她現在腹中的是什麼,沒有生命的洋娃娃嗎?
什麼愛,什麼感情,她才不要再相信這種鬼東西,全部都是玩弄人心、為自己獲取最大利益的“高尚”手段罷了,和那些用錢砸人的手法根本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一樣的齷齪!一樣的令人憎恨!!
她不需要這個孩子!不要不要不要!可為什麼它的命這麼大,怎麼弄都弄不掉,長在自己的身體裡,好比一顆毒瘤,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她那個滿是羞辱的夜晚,提醒著她那個男人的背叛和欺騙,提醒著她,她現在是怎樣的愚蠢可笑,至極!
她告訴紀洺丞,不拿掉孩子,她是不會和他訂婚的,但卻被紀洺丞以媒體和外界的傳言來安撫,如果現在打掉孩子,就說明傳言的真實性,孩子是明夜的,他的爺爺就更不可能允許自己和她在一起。
他說再等一等,等一等……可她一刻都不想多等,她恨透了!原本平靜安穩的生活,一再地因為這些少爺公子而打破,她不過是想做回那條自由自在的小魚,她不要什麼豪門,不要這種虛華的身份,她只想要單純的愛和保護,一份屬於她這個年紀的、乾淨的感情。
小魚的視線從窗外轉回來,落到了自己有些蒼白的手指上,之間沒什麼血色,她清楚自己的身體,還未從兩個月前的事故中徹底恢復。那枚粉鑽的婚戒,光芒有些暗淡,也許是此刻的情緒太差了,縱使它耀眼奪目,她也看不到一絲絲的光亮。
不想再在醫院躺下去,都已經躺了三天了,她討厭這個地方,乾淨得讓人覺得厭惡和恐懼,她想趕快離開!
“小魚?醒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紀洺丞推門進來,仍是一臉溫和的笑,明家發生的任何事,與他無關,只要小魚恢復地好他就開心。剛才和主治醫生溝透過,再過一天小魚就可以回去了。
小魚有些勉強地回應他的笑意,現在她並不想見到任何人,她想躺倒雪裡去凍一凍,好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些,當然,這種舉動沒有任何人會贊同她。
“不想吃,沒什麼胃口……丞,什麼時候能回去,我想快些回真燁。”
昨天看到了雪晰和南宮珣一行人,她愈加地懷念起學生的生活。
“明天,醫生說明天就能回去。”
紀洺丞沒有強迫小魚吃東西,他知道她不喜歡被強迫,而且想小魚這種愛吃的人,連她都拒絕食物,可見是確實沒什麼胃口。
“明天……我還是想把孩子拿掉,你不覺得這樣好像在給你……戴綠帽子……”
小魚的聲音很低,似乎不想讓紀洺丞聽到,卻又想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小魚,委屈你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再等等,如果不想讓媒體鋪天蓋地地傳我……如你所說那樣,就等訂婚結束,找個最佳的時機拿掉,好嗎?”
對待小魚,無論她第幾遍提同樣的要求,紀洺丞永遠都是耐心的。
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明夜鑽空子。眼看著訂婚宴就將來臨,若讓事情的真相傳出去,會十分不妙。且不說爺爺的堅決反對,對小魚本身人格的打擊也會很嚴重,媒體會用各種骯髒的字眼冠在小魚身上,不分青紅皂白。
所以,寧可自己難過一定,也不要讓小魚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小魚默默地垂眼,她不是不明白紀洺丞的考慮,但承受外界的質疑和辱罵,遠比自己內心的譴責凌遲要好受地多。
紀洺丞坐在床邊,讓小魚靠在自己的胸口,寵溺而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她的頭髮長長了不少,再過半年,就可以扎出馬尾來。
“宴席的場合和前期工作我都準備地差不多了,邀請的名單也基本敲定,你一直沒有過問,要不要給你過過目?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好,我也想看看。”
如果這樣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會願意把每個細節都背下來,甚至全部的人名。她的記憶力一直都很好,無論被公式還是古文,都是最快的。
紀洺丞起身,把放在靠窗桌上的蘋果筆記本拿了過來,這幾天,他都陪在小魚身邊,連處理公事都在這裡,寸步不離。
小魚看著薄屏中顯示的企劃檔案,以及來賓的基本資料表,不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