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烈眉頭緩緩皺起,心中想著:“這天牢中也不知有幾千間牢房,那段羽熹到底在哪一間,是否他早已死在牢中?若是見不到他,豈非我南冥烈就要被關押整整百年,受盡十八般酷刑?若非這一次,我真活不成了?”
一連數問,潮水般湧現在南冥烈心頭。
對於修士而言,百年時間,或許算不得什麼。
可南冥烈一身修為只有肉身境巔峰,即便是成為儒門大儒,壽元也只有二百餘年。若在這天牢中受十八般酷刑折磨整整百年,等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不成人形之後再出獄,又有幾年可活?
談何出人頭地?
談何名震天下?
南冥烈心中煩悶,由不得掏出一罈烈酒,狠狠往口中灌去。
濃烈酒味,從牢房中散出,往周遭飄去。
“好香的酒!”
驀然一聲呼喝,宛若悶雷,響起在天牢中。
咔咔咔……
整座天牢之內,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爆鳴之聲。
南冥烈聽到身後隱隱有響聲傳來,當下轉身朝後面漢白玉牆壁看去,但見得連地缺古劍都切不開的牆壁,竟在緩緩顫抖。
一道寬約兩尺的縫隙,出現在牆壁中央。
唰!
倏然間一條黑影閃電般從南冥烈身邊劃過,捲起他手中酒罈,遁入牆壁縫隙中。
“還我酒來!”
南冥烈口中高呼,轉身朝黑影追去。
莫名其妙被張陣子救走,然後淪落到這天牢當中,南冥烈心底早已滿是怒火,只是礙於修為比不上別人,才只得將怒火壓在胸中。
本以為進入天牢見到段羽熹之後,能求得一線生機,更能學到《混沌種青蓮》這等魔門妙法。
可如今被關入牢房之後,就連段羽熹的影子都沒見到。南冥烈只覺得就連那一線生機都已丟失,行事再無半點顧慮,當下也不顧黑影到底是何物,只滿臉怒火往前追去。
時至此刻,他已是豁出去了。
牆壁縫隙之後,是一條傾斜往下的漢白玉通道。
南冥烈拔腿狂奔,跑了七八百米,才從通道中跑了出來。眼前出現一座白玉大廳,周遭懸著幾顆璀璨明珠,將大廳照得一片透亮。
☆、第六十七章:牢中骨、英雄冢(3)
一座二層高的圓形白玉塔樓,建立在大廳中央。
塔樓之上,生長著一顆青翠大榕樹,在寒冬臘月依舊滿樹碧綠,蔥蘢樹葉與錯雜的樹根纏繞在一起,將塔樓頂端罩住。隱隱可見一道人影,站在塔樓頂端,渾身都裹在樹葉與樹根當中,手中正抓著南冥烈那個酒罈。
“還我酒來!”
南冥烈暴喝一聲,揚手掏出畫鵲翡翠弓,搭弓便射。
嗖!
箭矢瞬發即至,將那人手中酒罈射爆。可壇中酒水已被此人喝光,唯有酒罈碎片碎裂散開……
驀然間自塔樓頂端,飛出密密麻麻的樹藤,將飛散的酒罈碎片捲起,送到那人嘴邊。那人則是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碎片上的殘酒,大讚道:“好酒!好酒哇……”
嗖!
南冥烈怒意滿胸,再度一箭射了過去。
箭矢華光爆閃,帶著青色乙木雷紋,射到那人身邊,卻被榕樹上落下的一片青碧色樹葉擋住,箭矢與樹葉相撞,在空中嘣的一聲爆開。
“你想傷我?”
樹葉中陡然飛出一道人影,身材極為高挑結實,下半身穿著一件冰蠶絲煉製而成的長褲,上半身卻不著片縷,露出滿是疤痕,卻線條分明的肌肉。
“你都敢搶我美酒,我傷你又如何?”
南冥烈冷哼一聲,自衣袖中掏出地缺古劍,一腳踏在漢白玉地面,腳尖爆發出上萬斤力道,身形如箭朝塔樓之上衝去。
七尺男兒,何須畏首畏尾?
憤然揮劍之時,南冥烈只覺得心中似是有一道枷鎖被解開,只覺得心胸舒暢無比,恍若周身力氣,也隨之大了不少。
譁!
鏽跡斑斑的五尺劍鋒,將塔樓斬開一道狹長豁口。
那人卻閃身後退,從樹根中飛出,落到了白玉廣場的另一邊,道:“念在那一罈美酒的份上,我不殺你,讓你斬這一劍。可你若還是不肯罷休,休怪我段羽熹一刀殺了你!”
聞言,南冥烈心底咯噔一跳,未想到此人便是張陣子囑託他來尋找的段羽熹。凝神看去,卻見到一柄璀璨刀光,從段羽熹身上升起,刀鋒長達十丈。而段羽熹高挑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