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雪!”雲靜安再也忍不住,輕喝一聲;不過很快她就後悔了,低著頭,聲音很是低沉,囁囁嚅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有些事看到的未必能當真,有些事……聽到的未必有假。
洛傾雪眼淚都笑出來了,祖孫二人一上一下就那麼遙遙對視著,“怎麼,敢做還怕人說嗎?哈,哈哈……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外祖母您倒是告訴我,我想的究竟是哪樣啊?啊……”
“……”雲靜安低著頭嚅了嚅唇,卻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怎麼,不說了?”洛傾雪眉梢淺淺地揚著,環視四周;薄唇開開合合出口的語氣卻是帶著十足的嘲諷之色,“瞧這金碧輝煌的宮殿,瞧這奢華的裝潢;您是三朝最受寵的公主;呵呵,是了,這樣的破天富貴有誰能捨得。只怕當初在選擇馮天翔做駙馬的時候,那馮天翔便註定了只是一顆棋子了吧。”
雲靜安低著頭,深吸口氣,感受到身側的動靜,眼角掛到那個面帶莊嚴的男子時,愣怔了下,剛想要開口卻被那個人打斷,她只能咬著牙。
“呵呵,果然這就是天家麼。”洛傾雪低下頭,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陡然想到那麼多;就好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以往想不明白的事情陡然明白了好多。
“別忘了,你也是天家之人。”
陡然一道帶著十足威嚴的雄渾嗓音自背後響起,洛傾雪卻是絲毫不意外;既然已經猜到了雲靜安與太祖皇帝之間那不能言說的關係;那她此來也早就做好會被太祖皇帝遇上的打算。
洛傾雪轉身,瞧著太祖皇帝嘴角斜勾臉上卻是帶著十足的嘲諷之色,“天家之人?哈,哈哈……太祖皇帝怕是有些健忘,傾雪姓洛,可不是姓雲。”
“放肆。”雲靜天眉宇微微顰蹙著,似乎對洛傾雪的態度很是不滿。
“放肆?我便是放肆又如何。”洛傾雪深吸口氣,“我母親如今已經不在了,怎麼還想像算計母親那般算計我嗎?哦……我倒是忘了,也不是沒有算計過,只是沒有得逞罷了。”
太祖皇帝與雲靜安並排坐在上方,面色卻是微微沉著,“此事我會讓皇帝給你一個交代的。”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只需一道聖旨而已,這婚約做不做的數也不過他一句話的事情,又何苦非要用這般下作的手段。”洛傾雪的語氣淡淡。
太祖皇帝的面色一變再變,雲靜安趕緊輕喝一聲,“傾雪,你少說兩句。”
“……”洛傾雪淡淡地笑著,“是,謹遵外祖母教誨。”
“……”雲靜安瞧著洛傾雪那般固執的模樣,眼角掛著面色晦暗不明的雲靜天,心中輕輕地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到底還不是到該說的時候,只是希望這丫頭不要鑽了牛角尖才是。
雲靜天瞧著洛傾雪那樣的態度,頓時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我沒有記錯,平安你應該還在禁足期間吧,你這般大喇喇的跑到宮裡來,將皇上置於何地?”
“平安認罪,請太祖皇帝責罰。”洛傾雪很有骨氣,並不跪,就那麼直直地挺立著;那樣的語氣哪裡有半分請罪的模樣。
眼瞧著雲靜天就要暴走,雲靜安趕緊輕喝一聲,“傾雪你少說兩句;在禁足期間跑來這裡本就算是違反了聖旨,你……”
“平安認罰就是;抗旨不尊,倒是不知太祖皇帝打算將平安推出菜市口斬首,還是要禍連九族?”洛傾雪的語氣平平淡淡古井無波,可任是誰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嘲諷之色。
雲靜天整個人怔了一下,然後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小香几上,“當真以為我不敢乏你了不成?”
“平安這輩子雖然從不識相,但卻也有自知之明。”當年她母親,雲靜安唯一的月兒尚且沒有能夠讓雲氏皇族眾人對她手下留情,更何況她這個揹負著一般鳳臨血脈的人。
雲靜天到底是沒有話說。
“如果太祖皇帝沒有其他教誨,平安就先告退了。”
好久,屋內那暖壺中的香菸已經漸漸散去,只餘下點點白霧;洛傾雪就這麼靜靜地與雲靜天四目相對,兩人僵持了約莫半刻鐘之後,洛傾雪這才別過腦袋,語氣淡淡的。
聞言,雲靜安趕緊罷了罷手示意,“行了,你舅姥爺近來身子總是疲累;又經過這一場大禍,脾氣難免有些不好,你也多包含些;時辰不早,你也早些回去吧,別讓青雲和傾寒為你擔心了。”
“是,平安告退。”洛傾雪低下頭,聲音恭謹退出宮殿。
回到華清樓。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