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女很是好奇,這粉茉大清早的不好好呆在迎春院,跑到花園裡溜達做什麼?”
“奴,奴婢;奴婢……”粉茉張口,牙齒卻很不聽話,磕磕巴巴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說明簪子就是她拿的。”孟氏語氣很是不耐,“傾雪,祖母以為你向來是個好孩子,難道為了維護那個賤婢就這樣將罪名隨便找個人安上嗎?你太讓祖母失望了!”
洛傾雪卻絲毫不以為意,“若沒有足夠的證據,傾雪自是不敢勞煩祖母的。錦笙將托盤呈給祖母瞧瞧,長歸將粉茉提起來。”
“是。”兩人齊齊應聲。
洛傾雪一把抓住粉茉欲縮回袖中的右手,撩起寬袖,漏出的指尖果然是有破損,她淡笑著,“你要如何解釋,這破了的手指?”
“奴婢只是早上不小心被刀劃破了。”粉茉吞了口口水。
“哦?”洛傾雪輕哼,“被刀劃破了,竟然會留下碎布的殘絲,這刀長得也挺神奇的,改明兒讓本小姐也見識見識。”
粉茉面色‘唰’的一下變得更加的蒼白如紙,她吞了口唾沫。
洛傾雪卻是慢條斯理地,將她指甲中的碎布殘絲取出來,淡淡道,“沒想到吧,你早上只想著要將那髮簪栽贓到錦笙身上,卻不小心被那髮簪劃破了指甲,碰撞時由於緊張,你的指甲掛住了托盤裡的衣衫,著急時,你只能用力撕扯,衣衫破碎時,碎布的殘絲也留在了你的指甲裡。”
“……”粉茉牙齒不住地顫抖著,薄唇嚅了嚅,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若是本小姐沒有猜錯,那托盤被掛破的邊緣殘留的血絲應該也是你的吧。”洛傾雪淡淡的從懷中掏出一支髮簪,正是之前孟氏丟出來的小孟氏丟掉的那支,“祖母也仔細瞧瞧,那彩雀掐絲的末端處,是不是有淡淡的血絲;若傾雪記得不錯,只要這血是出自同一個人,放在水裡,是會相溶的。您若是還有懷疑,不如讓人取了水來,直接驗證。”
粉茉整個人已經徹底怔住了,她的心緊緊地懸起,跪在地上,四肢癱軟,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
孟氏面色卻越發的難看,細細地瞧了那衣衫破掉的碎洞,以及洛傾雪後來呈上來的從粉茉指甲裡取出來的碎布殘絲,還有那髮簪上的血跡,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粉茉。
“粉茉,你說!”她還是不信。
“奴,奴婢……”粉茉努力地吞嚥著口水,閉上眼深吸口氣,她左右是已經逃不掉了;心中輕輕地苦笑著,臉上已經是一片慘白;她早就該明白的,孟姨娘是什麼身份,大小姐又是什麼身份?
以卵擊石,結果早就已經註定好的;就如同那次烏骨雞的事情,她曾無意間聽見喜樂姐姐提起過,可最後呢?
她抬起頭,深深地打量著洛傾雪;她真幸福;生來擁有非凡的身份,傲人的地位,長得又美,人與人,果然是不同的。
粉茉深吸口氣,強壓下自己心中翻騰的苦澀,臉上早已經是眼淚橫流,她跪好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對著錦笙淡淡地說了聲,“抱歉!”
話音剛落,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只聽見一聲悶響,“砰——”
“來人吶,快,請大夫!”首先回過神來的田嬤嬤失聲叫道。
洛傾雪也怔住了,她實在沒想到,粉茉竟然,竟然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撞柱身亡。
“粉茉,粉茉,你沒事吧粉茉?”耳邊只聽見有人激動的呼喚聲。
粉茉張了張口,眼睛望著洛傾雪,輕輕地抬起手,“大,大小姐……”
“……”洛傾雪閉上眼深吸口氣,縱使早已經下定決心,可卻仍舊不習慣這種眼睜睜瞧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被自己逼迫而亡的感覺,俯下身蹲在地上,握著她努力抬起的手。
“對,對不起。”粉茉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七竅中不斷有血溢位來。
只是一眼,洛傾雪就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活了;撞得那般的用力,腦中的血脈破裂,藥石無靈。
“嗯。”洛傾雪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那隻握在手心原本還努力抬起的手頓時癱軟了下去,直到最後她的眼睛還直勾勾地瞧著錦笙,帶著深深的愧疚;洛傾雪抬手扶下眼皮,“好生葬了吧。”
“是。”有丫鬟應聲。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見洛傾雪有些心不在焉的,錦笙有些擔憂。
孟氏更是面色蒼白如紙,待她回過神來剛好瞧見田嬤嬤指揮著下人用白布將粉茉覆蓋正準備抬出去的場景,面色越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