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牌在虛空中平行旋動,光芒在飛速減弱,漸漸現出了它的本色。從它身上延伸出去的銀色細絲也是越來越細,最終已近乎透明。
眾人屏息觀看這一幕,均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容知雅不動聲色地把有容拉到身邊,以防不測。
虛空中流動的咒法氣息,絕不是尋常的狀態,她現在倒有些可惜,普魯斯這傢伙只能在萬里之外,透過眼睛傻看,否則,以他在咒法上的博學,或者能看出一些端倪。
這一幕情形並沒有持續太久,在有容的呼吸變得比較平緩的時候,“嗡嗡”的震動聲再一次響了起來,略遲數秒,一道刺眼的金光突兀地從空洞中射了出來,直直地照射在小鬼牌上。
“叮!”
小鬼牌微微顫抖,發出一清越的震鳴,聲音入耳,眾人身上都是一輕。他們還來不及奇怪,那金光已從牌面上的淡淡一點,飛速擴充套件開去,霎時間便把整張牌面染成了一片淡金色。
“錚!”
似是有人大力撥動鐵弦,又似是兩柄薄如蟬翼的刀劍互擊,那怪異的聲響令人們心頭都是一震,緊接著,暴漲的金光刺花了所有人的眼,出於本能反應,大家都遮住眼睛,向後退了一步,直到光芒強度減弱,才敢睜開眼睛。
睜眼後第一件事,便是察看小鬼牌的現狀,而此時迎接他們目光的,卻是一個出人意料的東西。
金芒隱隱,血光微微,獰厲兇惡的鬼怪正對他們露出森森的笑容。
離其尚遠,人們身上便似乎鍍上了一層寒意。
“大鬼牌!”
萬里之外的普魯斯驚叫起來,他的臉上被深重憂慮和惶急佈滿。
“怎麼會?”
那個詭秘的克利策已經離開了約三分鐘了,在這段時間裡,我抱著江雅蘭,以方才所立之處為中心,在暴風中不停地行走,神念交織成一張大網,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仔細搜尋。儘管在暴風的影響下,這個範圍不算太大,但累積起來,我還是探察了大約十平方公里的區域。
對於整個奇布斯荒原來說,這個區域只是不起眼的一小塊,但我相信,就在這裡,或者更大一點兒的區域內,一定有我估計中的收穫。
一切的信心,都來自於克利策詭譎的行徑。
一個既不想和我交手,又甘冒大險不遠遠逃開,關注江雅蘭遠甚於關注我的古怪傢伙,沒理由這麼爽快地遠遠逃開。
最關鍵的是瑪蒂爾達,她不是被克利策抓住了嗎?現在人呢?我不信在江雅蘭的追索下,克利策還能從容銷贓!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不僅克利策沒有跑遠,就是瑪蒂爾達應該也在這附近。最有可能的,便是受制於人,被藏在了某個地方。
克利策逃得倉促,必是無法把她帶走,煮熟的鴨子飛掉,沒有人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現在,守株待兔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
事實證明,我的推測完全正確。
在我的搜尋範圍擴大到十五平方公里的時候,風暴中,一股爆發式的咒法能量一現即隱,這反應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對方聲東擊西的詭計。
不過,數息之後,一聲極度壓抑的低吼隨風而來,雖然被暴風撕得破碎不堪,卻仍被我捕捉到,讓我疑心全消,更不遲疑,我抱著江雅蘭突入暴風形成的壁障之中。
咒法源距我不過數公里之遙,全力加速之下,僅十餘秒鐘我便抵達目的地。入目的情形卻讓我一怔。
那個行蹤詭秘的克利策主教,並沒有聞風而逃,而是面色猙獰地回過頭來,七情上臉,比之方才的冷靜自是千差萬別,看著他血絲密佈的眼睛,我眉頭一皺,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他在短短的五、六分鐘內,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時候面對著他,已失去了那分難以言道的詭秘,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兇獸方才具備的血腥之氣。此時的克利策,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位主教了。
“克利策主教,你在幹什麼?”
“你管我!”
他倒是強硬,一張嘴便把我的話踹了回來,看那樣子,甚至不惜和我戰上一場。
我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面的環境,周圍的風暴已被我們的氣勁隔開,大約有數十平方公尺的地面波瀾不驚,克利策半曲著身體,死死地盯著我,兇厲的氣息瀰漫整個空間。
我無視於他的氣勢,卻好奇他的變化,而更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則是他身上這股相當熟悉的味道。
消失不久的靈光又一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