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的高壓,可以讓王顏那樣的人失態,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事實上,梁營長都快要被堅羅人幾乎從不間斷的攻擊弄得沒了脾氣,那張老臉幾
乎快要和我看齊,削瘦得不成樣子。
說實話,根本就不必來什麼會議討論了,照這個樣子,堅羅人從哪裡來,我們便
從哪裡擋,完全是針尖對麥芒式的針鋒相對,想耍巧都沒辦法,開個會,也不過就是
鼓鼓勁,平衡一下心態而已。
林伊懷裡是那個攻擊力超強的機器貓,到現在它也沒有什麼一展身手的機會,那
幾個衛生員把它護得跟寶貝似的,大老爺兒們想摸一摸,都要打回票。
我自然也就沒可能看到那說明書上所寫的,「利爪高壓電,小嘴脈衝炮」的大場
面,我只怕,萬一它漏電了,怎麼辦?
低峰陣地上,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幾個資訊。
一是說基地外的戰役再度打響,我軍主力已撤到了五十公里外的平原地帶,在那
裡與堅羅展開對決。
二是說低峰陣地還算完好,問這裡情況如何;最後是上級發過來的一個嘉獎令,
說是要在戰後為雙尖峰陣地上的戰士們授勳什麼的……「全是廢話吧……」
我嘿嘿地笑著,一邊由敏大姐為我包紮手上的傷勢,那是半小時前最後一次戰鬥
中掛的紅彩,被一個彈片劃了過去。
只可惜,據朱翎講,病魔境大成後連血都要幹掉,自然也就不會為這樣一個小口
子而傷筋動骨。
林伊拍了我一下,為我的風涼話而懊惱,好像從上次我瞞住自己的生日而惹火她
後,她便特別容易對我上火,只是對這個,我卻不怎麼在意。
「堅羅人又上來啦!」
哨兵的呼哨聲尖利而又刺耳,伴隨而來的爆炸聲,更是震耳欲聾。
梁營長用力捏響了手指的關節,端起槍,冷森森地道出了一句:「快殺光這群瘋
狗!」
一呼百應,剛剛打了個盹兒的戰士們跳起身來,迎接這凌晨的戰鬥。
今天是……我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日曆,今天是新紀二0五二年三月二十九日,離
戰爭結束還有多少天呢?
「光纖電纜被割斷,與低峰陣地失去聯絡……」
「堅羅人從第七層突破,一連三排的火力不足,請求支援!」
「敵人突破第十一層,二連長重傷,情勢不妙。」
……
通訊員小昭的喉嚨都快喊啞了,堅羅人將基地內的通訊系統破壞無遺,現在只能
透過最原始的人力傳話,來傳達執行命令。
這樣,快累慘了體能一向不好的小昭,梁營長繃著臉,剛從第七層退下來的他,
臉上開了條口子,經過了簡單的包紮,血是止住了,但看上去還是有些滑稽。
我卻沒有資格笑他,事實上,我受的傷比他還慘。同樣是顏面上的問題,為什麼
他只是被彈片劃過,而我卻是被雷射切割呢?
奇喀終於忍不住了,藉著連場混戰的良機,禁忌的特戰隊,幾乎是波浪式的一波
又一波地殺過來。
他們不親手殺普通戰士,但總在我佔到優勢的時候,來那麼兩手圍魏救趙,這種
老套到了極點的手段,卻總是會得到超值的報酬。
兩個小時前,某個被我撕碎的傢伙,那一記斜斜的雷射光劃下,從我耳根下方一
直到前額,擦過眼角,一道平直的疤痕,就這樣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臉上。
那道疤痕將我本來文靜清秀的臉給破了相,被高溫灼傷的面板整個地壞死了,連
想植皮都很困難。
正如同我這張破了相了的臉一樣,現在基地的情形,也可以用慘不忍睹這個詞來
形容。
堅羅人的穿地彈,如願以償地將上面空出來的五層間隔帶給轟塌了,與之同時,
也不屈不撓地從最上面和最下面兩層同時進攻,在和我方打了十五個小時的激烈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