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了自己的臉,再加上使用的銅鏡又不甚清晰,對自己還真……沒有正確的認知。
康熙身邊從來不乏有貌美之人,宮女、宮妃,端茶倒水的人也都面容姣好、相貌上乘,更別說南巡這段時間他日日都能看到宜妃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對比之下,昔日同樣是寵妃的德妃,實在是慘烈了點。
當然了,德妃生病,康熙並非是無動於衷,心疼是有的,但跟德妃想象的憐惜不一樣。
“好好養病,別讓孩子們掛心,都已經是做祖母的人了,萬事都應該看開些,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四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別跟著操心上火了。”
德妃差點沒被慪死,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但仔細品品,沒有一句話不是在說她老,到了這個年紀,按理來說也不應該計較這麼多,但有宜妃的例子明晃晃的擺在眼前,她這心裡頭實在是不平衡。
德妃心裡頭平衡不平衡,除了永和宮裡的人,其他也就沒人關注了,甚至沒過多長時間,德妃自己就想通了,女人前半輩子拼恩寵,後半輩子就該拼兒子了,宜妃的兩個兒子,全都是沒出息的,註定跟那個位置無緣。
但她就不一樣了,老四的名聲臭了,十四可還好著呢,皇上這兩年身子骨越來越好,以後指不定繼位的會是小兒子,與其跟宜妃爭寵愛,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兒子身上,誰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那個。
後宮都已經是這個想法了,前朝的人就更別提了,三方人馬旗幟鮮明,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太子、直郡王和八貝勒三個人之間更不存在什麼兄弟之情了,幾乎已經鬥紅了眼。
胤禟也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兄弟不兄弟的,但凡是動了那個心思的,兄弟之情又能算得了什麼,與其指望哪個兄弟上位,還不如盼著皇阿瑪長命百歲,他們這些註定與大位無緣的皇阿哥們也能多自在一會兒。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沒有野心,尤其是皇子阿哥,進一步便是天下之主,這樣的誘惑太大了,沒幾個人能把持得住,所以接下來的幾年裡,原本旗幟鮮明站在太子身後的四爺蟄伏起來了,但皇太子黨、皇長子黨和八爺黨的鬥爭仍然在持續,這中間甚至可以說是花樣百出。
背了‘善妒’名聲多年的八福晉沒少嘗試求子的辦法,沒少吃了藥,沒少拜了佛,多少太醫都診斷過了,沒人說八福晉不能生,只說緣分未到。
在奪嫡的緊要關頭,沒有嫡子都算是個弱勢,更何況八爺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免不得要遭人議論、被人攻詰。
不過就算是如此,八爺對八福晉仍舊是情深意重,讓京城的不少女人都羨慕嫉妒。
毓秀知道歷史上的八爺是有後的,雖然她不記得是嫡出還是庶出了,但能做到如今這個份兒上,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很不容易了,就算日後真的有庶子庶女出生,在這麼多皇子福晉裡頭,八福晉也仍舊是頭一份兒的了。
毓秀這麼認為,不代表八福晉也這麼認為,成婚八年,貝勒府裡的女人就沒少過,但那些女人都只是擺設而已,是宮裡頭非要硬塞進來的,貝勒爺從來都沒去過她們屋裡,更沒寵過她們。
但朝堂上的局勢越來越嚴峻,皇上對太子的不滿也是日益增多,爺的機會來了,也越來越需要一個孩子,貝勒府裡的那些女人也都不再只是擺設,雖然這些人仍舊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一樣,根本囂張不起來,但到底是不一樣了,尤其是張氏懷孕之後,肚子一天天變大,看著就讓人心煩。
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初五,已經27歲的八爺迎來了自己的長子,彼時康熙的長孫弘皙已經15歲了,連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弘晶也快8歲了,雖說還是個孩子,但在宮裡頭讀了好幾年的書,言行舉止、心思手腕都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皇瑪法前幾天才去檢查了我們的功課,讓師傅們嚴格管教,這幾天是請不下來假了,八叔長子的洗三禮,額娘幫我備一份禮物送過去吧,兒子就不去了。”
難得從宮裡回來,弘晶這小半天兒一直在正院待著,不光是他,阿瑪跟弟弟也在這兒,讀書的、喝茶的、算賬的,倒是也和諧的很。
“額娘在禮單里加一塊金鎖,算是你給弟弟的禮物。”如果說一開始聽說張氏懷孕的時候,毓秀還有些不習慣,如果在人家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哪還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弘晶不去也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話,她都不想去,也省得看見八弟妹那張臉,原本就挺刻薄的一個人了,自打張氏懷孕之後,就更刻薄了,嘴裡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別人喜歡聽的。
在送禮方面,弘晶還是挺有經驗的,雖說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