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義不同。
蕭展如這邊也按兵不動,仍是三日一開講,在道經之外,又多講解了些點穴按摩之法,有時講到妙處也會落下天花,從形式上仍是壓了那邊一籌。這十餘年來,提蘭的人也都聽慣了他們所講,就連吉斯神殿的諸祭司也多是從三清宮現學現賣,倒把自己一直應當講的東西撂下了,故而林、蕭二人的說法在此地更為流行。那位新任領祭司的講道因不合他們這一方的教義,講得又枯燥了些,其實沒什麼人愛聽,去的多數也只是為了免費接受聖光治癒術的照耀而已。
那位新祭司講了兩個多月,在提蘭連一絲浪花也沒激起來,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要登門求見蕭展如。此時三清宮早已立下數重宮規,威嚴肅穆,比二人剛建宮時不可同日而語,這位祭司入門時自然也不如從前那些上門投身之人方便。兼著林、蕭二人一向對光明聖殿多有輕視的言語,觀中知客對這位新從光明聖殿派來的領祭司也沒甚敬重之意,待他的態度遠不及平日待那些香客和投身來的弟子。
也虧領祭司的脾氣好,對那位知客好聲好氣地通報了自己的來歷,甚至還知情識趣地奉上了十幾枚金幣作為開路費,知客的臉色才緩和了些,將他留在門房等待,自己進去通報蕭展如。
“師父,吉斯神殿的新任領祭司達瑪想見您,我讓他留在門房等候了,不知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見他?”
“他可是一個人來,還是帶了人來?”
“是一個人來的,他說是久聞您和師伯的大名,一直想來拜見您,只是前些日子神殿內事務繁忙,□乏術,直拖到今天才能來此,希望您能撥冗相見。”
蕭展如也知終究有見那位領祭司的一日,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便叫知客放人進來。知客打了個躬,慢慢退了出去,回到門房便叫達瑪祭司與他同進宮去。
達瑪早在外面觀察過三清宮不知多少回,也曾派人在暗地探查過這宮中的佈局裝飾,但今日親身到此,才發覺過去單憑探聽得來的印象是多麼的單薄和不完整。這座神殿內的佈置不僅精美,而且其制式都是他聞所未聞,甚至連想也難於想象的。若說這兩位神使是假冒的,那他們對神的一切知識也都應當符合自古以來流傳的各種傳聞和歷史,但眼前宮中供奉的這幾位神明不僅長相、衣著與世人所知全不相符,就連名字也是極為怪異,他甚至不能正確地發出這種聲音來。
此外,神殿中各處還掛著牌子,上寫著各個大殿的名字;門前和殿中柱子上也掛著長長的木牌,其上題著名為“對聯”的話,據說也是神族的習慣……這一切都看得達瑪眼花繚亂,再加上身邊那位知客的講解,讓他生出了一種自己已不在人世間之感。到三清宮之前那種堅定的信心被一路所見的景色不斷消磨著,到了進入那位神使所住的“方丈”之前,他已經覺得自己像一個不小心闖入神的世界的普通人,而不是在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了。
“眼前就是我的師父,啊,就是神使所居住的‘方丈’了,請領祭司大人整理一下儀容再進去覲見神使吧。”
知客的聲音中甚至帶了點冷冷的不屑,然而這種僅屬於凡人的負面感情恰好喚醒了領祭司的神智,讓他能夠重新運轉大腦,而不再一味沉浸於這種非人間的景緻中,幾乎忘卻自己的身份和來意。他重新緊了緊衣領,又檢視了長袍上是否蹭上灰塵,對知客謝道:“多謝你的提醒,我想我的衣裝沒什麼不足的地方了,希望你能儘快帶我去見神使大人。”
兩人一道進了方丈,蕭展如正坐在蒲團上等他,見人來了,便向知客微微一笑道:“你先去替客人端一杯茶來,這裡由我來料理就好。”待知客退下才招呼起達瑪來:“聽說閣下是吉斯神殿新任的領祭司,初次見面,卻不知閣下有何要事相見?”
達瑪急忙行了一禮,答道:“我剛剛受大祭司之命來到提蘭整頓神殿,因為事務繁忙,一直沒能來拜會神使閣下,十分失禮。今日來到這裡,一是為了謁見神使閣下,聆聽您的教導,還有一件事就是想請您把吉斯神殿的叛徒諾爾等人交還給我。我受聖殿之命,要把這幾個懈怠職務、不修敬神的祭司押解回光明聖殿。”
一番話說完,知客早已將兩杯清茶奉上。蕭展如自己邊喝水邊看著達瑪,也不接他的話,看得他訕訕地也不知說些什麼,接過茶來一口灌了下去,和蕭展如無言對坐著。又過了一會兒,茶水也喝了不少,蕭展如仍是一言不發,達瑪只覺心中壓力越來越大,不得不先開口緩和一下當前的氣氛:“神使閣下,不知您什麼時候才能將諾爾他們幾個祭司和神官交給我們光明聖殿呢?我聽說他們最近進入了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