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起,他走上了歧途呢?而我,作為朋友卻只關注研究而沒有及時注意到這一點,簡直……”
“……”
蘇珏沉默了下來,從他的話語和緊握的手心中,夏黃泉感覺到了濃濃的愧疚和自責,此刻的青年在她眼中與不安的小動物微妙地重合了,她下意識地伸出另一隻手,就那麼搭到了青年柔軟而微卷的髮絲上,順了順毛。
“……黃泉?”
夏黃泉的手一頓,心中淚流滿面,手賤沒辦法,怎麼就順手了呢?但是,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吧,但還是想不到怎麼辦?最終,她決定實話實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收回手撓了撓臉頰,“雖然安慰的話有很多句,但我覺得都不是你想聽的。”
蘇珏愣了一瞬,隨即笑出聲來。
夏黃泉望天,被嘲笑了嗎?算了……偶爾被嘲笑一起也沒什麼,誰讓她是好人呢。
“謝謝你,黃泉,我覺得好多了。”
“……”嘲笑一下居然有這樣的療效嗎?莫非她天生仇恨臉?
——算了……反正結果好就成了,其他得無所謂啦。
“不要和我道謝,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夏黃泉說到這裡頓住,思考了片刻後,終究還是說出了口,“我覺得,他走上那條路和你沒有直接關係,從前政治書不是老說嗎?‘內因是決定性的,外因透過內因起作用’什麼的。雖然你也有錯,但我覺得你絕對不是罪魁禍首。而且,現在也不是反省的時候吧?”
“他留下書信給你,是想阻止末世的來到,可惜造化弄人,既然如此,你難道不更應該完成他的遺願,拼命研究出疫苗,讓這個世界恢復正常嗎?反正我也說不好……”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嘴笨的夏黃泉糾結極了,早知道就把個人屬性裡的嘴炮點成MAX了啊(根本沒有這個好嗎?)!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糾結,“總、總之,現在浪費時間消沉就是最大的犯罪!”
蘇珏突然彎下腰,用另一隻手捂住嘴,最初只是輕咳的聲音,到最後完全變成了笑聲。
“黃泉……你勸人的技術還是那麼差……”他肩頭顫抖著說道。
“……”夏黃泉抽了抽眼角,一把抽回了被對方握住的手,“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就讓這貨笑死得了!剛才還亂擔心一把的她自己簡直像蠢貨一樣,啊,好累,無法再愛了……
“生氣了?”疑惑的語氣。
“沒有!”
“生氣了。”換成了肯定的語氣。
“都說了沒·有!”
“黃泉你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蘇珏站起來,轉過身面對著夏黃泉,微笑著如此說道,“你做得比你所想的還要多得多。”
“就算你這麼說……”
“為了表達對你的感激,”蘇珏歪頭,展開雙臂,“要抱一下嗎?”
“敬謝不敏!”
丟下這麼一句話,夏黃泉轉過身就走人,性格和長相與真實年齡完全不相符的青年在她身後跟著,嘀嘀咕咕著什麼“小的時候明明經常求我抱抱來著”之類的話語。
——根本沒有那種事好嗎?!
——別把假事當真啊笨蛋!
——嘖,她身邊的蠢貨怎麼就那麼多呢?
如此想著的夏黃泉才走了沒多遠,就看到言必行一臉諂媚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握住她的小手手,涕泣橫流地說道:“妹子,你總算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我們多久沒見了?”
“不到三十分鐘!”
“……”她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將對方拍飛,所以說,那種廢話究竟有什麼意義啊?
剛從冷暴力中解脫又慘遭熱暴力的言必行無語凝噎,他這是招誰惹誰了?雖然名義上只有三十分鐘,但和阿商在一起簡直是度秒如年啊!這麼一換算他們至少有1800年沒見面了,感動一下實在太正常了,哎,怎麼就沒人理解他呢?
就在此時,夏黃泉注意到:“怎麼好像少了一些人?”
“他們去搜尋這座樓中其餘的倖存者。”夏黃泉問得小聲,言必行同樣低聲回答道。
保守起見,還留下了一大部分人,如果出了意外,他們也會將珍貴的資料帶出去。
“其他的倖存者嗎?”夏黃泉愣了一瞬後,點了點頭,“應該的。”不過,“這麼多樓,要一層層搜尋嗎?”
言必行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了智商上的優越感:“妹子喲,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紅外線探測儀啊。”說到這裡,他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