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這東西是有傳染性的,李闖看韓慕坤打了個,便情不自禁的也打了個,而韓慕坤看李闖打,自己又打了個,就這麼迴圈往復了半天,韓慕坤終於受不了的擰開了車上的收音機。
“懶懶的推開這扇窗,我獨坐對月凝望,溫柔的星語輕唱,希望可以撫平你的憂傷。二十三點三十分,歡迎大家收聽夜曲……”電臺女主持的聲音舒緩而溫和,不一會兒,柔軟的音符流水般傾瀉出來,讓靜謐的夜多了分味道。
漸漸的,人的情緒也好像隨著舒緩的曲調被安撫下來,少了煩躁,多了寧靜。
不知誰先起的頭,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起來。不知怎麼聊到了年齡,李闖才知道原來韓慕坤比自己大了一輪還多,他就納悶趙清譽到底是怎麼跟這人好上的,橫豎倆人都不搭噶嘛。當然這事兒他又不能問當事人,於是只好自己揣摩。後來就又聊到了人生,或許是夜裡的人們更願意傾訴,韓慕坤居然給李闖講起自己當初到深圳創業的事兒了。
在這之前,韓慕坤在李闖這真的只就是個平面形象,關鍵詞就那麼幾個 ,男人,事業成功,同志,趙清譽的物件。可慢慢聽進去對方的故事,聽那些艱難的摸爬滾打,那些堅韌的永不放棄,好像男人就立體起來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鮮活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李闖想,就連上帝也一樣,你不付出,不流汗甚至流血,那麼就別指望他會偏愛你。
李闖並不是一個敏感的人,但或許這個夜太安靜了,又或者電臺的音樂很好的烘托了氣氛,於是他便從韓慕坤的語氣裡聽出了寂寞。這其實是李闖到了深圳才學會的詞,以前的他孤獨但不寂寞,此刻卻真的希望能有個人來陪陪自己,聽自己說說心裡話,而他只需要回應一句,嗯,我相信。
韓慕坤發現李闖在晃神,呆呆的樣子莫名的,就有點讓人心疼。
現在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和諧,所以韓慕坤情不自禁地捏捏對方的臉:“想什麼呢,都快把魂兒想飛了。”
李闖回過神,半真半假咕噥:“要真能讓魂兒飛走就好了。”
韓慕坤聽不大懂,雖然對方說的是漢語。
李闖無所謂地聳聳肩,露出個笑容,換了話題:“你剛不說想踏實麼,那幹嘛不結婚?”
“你希望我結?”
“這我有什麼關……關係你的人生你做主雖然我會黯然傷心顧影自憐痛不欲生!”
“你真可以改行說評書去了。”
“我、我是認真的!”李闖心虛地瞪大眼睛,嘴上還說,“不信你看著我的眼睛!”
韓慕坤被逗得直樂:“你就跟我扯吧。”
“呃……”
“不過我倒確實沒想過結婚。之前好像沒跟你說過吧,我純GAY,對著女人硬不起來。”
李闖這回是真誠的瞪大眼睛了。
韓慕坤眯起眼睛:“親愛的,你這目光是叫做同情麼?”
李闖抿抿嘴唇,繼續無語凝望。
韓慕坤被打敗,張開手掌便捂住了小孩兒整張臉:“省省吧,自己還沒弄明白呢別老瞎操心這個那個的。”
李闖把臉從寬厚的手掌裡挪出來,抗議:“誰說我沒弄明白呢,我對女的行,可行了!”
“喲呵,”韓慕坤倒來了興趣,“看這樣你不是雛兒啊,跟女的做過?”
李闖苦思冥想:“看A片打手槍算不?”
韓慕坤領會半天精神,才噴出一句:“靠!”
李闖樂得很猥瑣。
後來韓慕坤點了根菸,說,要是跟女的行,我才不找男的,那我兒子現在都能打醬油了。李闖在繚繞的煙霧裡,感覺到了一點點無奈。他不知道韓慕坤為什麼跟他說這個,就好像沒把他當做男朋友或者情人,而僅僅是個傾聽者。某個瞬間,他甚至覺得或許這個男人也不喜歡飄著,晃著,而僅僅是因為 3ǔωω。cōm 還沒遇見對的人,能讓他有足夠的重量雙腳落地。
夜,總是會讓人想些有的沒的。
兩個小時以後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倆人實在沒嗑可嘮,且又困又乏,車內便重新歸於寂靜。
李闖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擦擦淚水,他決定下車清醒清醒。不想手剛摸到門就被制止了,然後他就聽見韓慕坤說:“老老實實坐著吧,馬上就後半夜了,這地兒不比市內,亂著呢。”
李闖有些詫異對方反應的迅速和語氣裡流露出的關心,呃,不會是錯覺吧。正想看過去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