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我為他相夫教子;無論貧賤與否,每天只有枯燈做伴。身邊有他便滿足。
我被主人帶走後,禁閉數日。唯有姐妹傳給我他的音信,一點一滴。有他的詩,他的詞,他的信,我回以同樣的想念在其中,寄給他。
重見天日那天,我們相擁許久,我掩面而泣,有多少日子,我在想念的煎熬中度過。我等的焦急,只怕再見面,已物是人非。
後來他說,他考中及第,不久會入京,待他得勢,會回來找我。他把他腰間形影不離的白玉送與我,說:“待我得勢,回來找你。”
我們再次分開,我們僅以書信往來。我每天在桌案提筆記錄我的點點滴滴。但漸漸的,我們之間的音信少了,到最後,他只一封信斬斷了我的信念:“你我之間僅是薄緣,就當它是記憶中的一段,勿念……”
三王爺來時,我並未猶豫,便入他門下,做了他的走卒。從此繁世間的那個且風便失去了蹤影。
夜色正濃
回宮之後,蕭妃因被王冷落,一度心灰意冷,不再聽曲。索格公公幾次來景煬宮,說的均是無關痛癢的事宜。
眼看立後之日迫在眉睫,蕭妃再次傳索格,非要聽到個明確答案才放人。並命我與江月小唱一曲以助興。索格公公無奈,“此時宮中人人自危,既然三王爺提出了立後之事,宮中定有人會響應,這您也明白。”
蕭妃聽索格如此一說,有些亂了陣腳,問:“索格公公,你可是王身邊的紅人,若你不幫我,可沒人幫我了。你在宮中可是一言九鼎之人。”宮中他的勢力可是無人可及。
“蕭妃,您可別忘了,勢力老臣是有點,但論王信任誰,您心中自有數。”
不用說,那只有七王爺秦生有這個能耐。當朝官員向王進言誰不是戰戰兢兢,唯秦生直言不諱,王任其大放厥詞。若說只因他們是手足,那有些牽強,主要是因秦生不喜理政卻願全心全意為王出謀劃策不要一點回報。知曉此事的人甚少,而我因索格與蕭妃談話之間無意聽得。我豁然明瞭,宮內相傳所謂的“遊手好閒”原來是個幌子而已。我不禁感嘆,聰明如王啊。
“聽說近日朝中有一新人,深得三王爺器重。”蕭妃突又想起什麼,欲言又止。
索格看透其意,作揖,道:“蕭妃但說無妨。”
蕭妃一顧左右,向索格招手,索格走進她身旁,她在他一邊耳語一番。須臾,索格點頭,轉身,深深叩首,便隱沒於夜色之中。
蕭妃揮手示我們迴避,她的身影漸顯疲態,可在這當口,容不得她有半絲倦容。難為了她年紀輕輕卻得承受如此壓力。若不是這貧賤的出生,我可能會選擇助她一臂之力,即使綿薄也好。殿門漸漸掩上,在外人眼中的柔弱女子現時以快不堪一擊,重重跌坐在那空蕩大殿,雙眸是對外來的不得而知。我們同是女兒身,我怎會不明瞭她的無助來自何處。
“皇上駕到。”殿外太監拔高了尖銳的嗓門叫著,一聲接一聲,在夜空迴盪。我們的王在一撥撥的侍衛簇擁之下進入景煬宮的大門。
我與江月先後下跪道安,蕭妃不顧儀態奔出大殿,在王身前停住了腳步,一改先前的落寞,現在的蕭妃一臉竊喜,連手中帕絹掉落也渾然不覺。她跪在王面前,道:“蕭妃恭候皇上。”嘴角的笑意隱不住。
“愛妃,這段時日過的如何?”王扶起她,問。
“若皇上再不來看妾身,只怕妾身會寂寞而死……”
“死”字尚未脫口,王的手已掩住了她的唇。風流如王,怎不知如何讓一女子笑的花枝亂顫。“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朕近日公事繁忙,疏忽了愛妃,朕給你賠不是。”
“皇上今晚留下來,妾身就原諒皇上。”
“這得讓朕想想了。”
蕭妃不再言語,欲轉身回殿,王自她身後擁她入懷,說:“朕已經想好了,今夜留下來。”
我們的王是如此懂得女子的心。
王與蕭妃已入寢殿了,殿外守衛森嚴,我與江月並肩落座臺階,看著夜空繁星點點。誰都沒有開口。看慣了蕭妃的儀表三千,看慣了後宮的虛虛實實,看慣了王在眾妃子間遊刃有餘,我們誰都沒有開口,此時我們心中所想都相同吧。
院中風影相搖,我略有倦意,便起身,問江月:“我們回房吧。”
“陪我聊天吧。”
這是江月第一次提出這種請求,夜色隱隱,清澈臉龐寂寥人影,她拒人千里之外,咄咄逼人之色為之隱去。
“我本名衛子夫,江月只是我的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