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麼明亮清朗的何菅菅,此刻就像是透明的人兒一般,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床上。想起自己和宋小詞的事牽絆住了徐恪,自己也是幫兇吧,要是有徐恪陪著,她一定不會出事的。此時的心裡自責得無以復加。
“對不起。”真誠的道歉並不能挽救什麼,可是這樣講出來,心裡許會好受一些。
心裡本來很煩悶,此刻老四的聲音無疑點燃了徐恪的怒火,“對不起有什麼用,對不起就能換回來菅菅嗎,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一頓拳頭落在老四的身上,要是這樣能讓他好受點,也就自己生生的受了,老四心裡如是想。
這一幕被聞訊趕來的兄弟以及宋小詞看見了,“你這是做什麼呢,三媳婦這樣,我們也很難過,可是老四並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怪他又有什麼用?”
“對不起,我失控了。”徐恪聲音中透著悲涼,的確,這事怪誰也沒有用,到底是誰的錯,他的寶貝受了這樣的苦難,又是誰的錯?
看著徐恪像一頭發了瘋的豹子,宋小詞選擇了沉默,不敢上前去解釋什麼,就讓不安沉到心底吧。
這是哪裡?好痛……想睜眼,可是,眼皮重重的,腦袋昏沉沉的,費了半天勁兒也睜不開,我皺了皺眉,從身體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沉重的壓力令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感覺自己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徐恪在哪,為什麼天黑了都不開燈,我想喊,可是卻喊不出聲,身體好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住了一樣,我想翻滾以抵除這致命的沉重,可是卻動不了。
好像周圍有很多人在走動,穿著一襲的白色大衣,這人是誰呢,為什麼好疼,憶起自己從三樓上掉了下去,這人是誰?很冷,我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聽,妖精在唱歌 (十四)
好不容易聽不到嘈雜的聲音了,意識的睜開眼睛,徐恪噱然出現在我的眼前,記憶就好像倒帶一樣,藝術中心大樓、劫匪,不對,不是劫匪……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恪……”我的眼淚不聽話的掉下來。
我的樣子嚇壞了他,擁著我很緊很緊,好像要揉進他的心裡。
“徐恪,讓菅菅好好的休息吧,她的身體需要好好的休息。”秦杭及時的走過來,不然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直接在他的懷裡昏倒。
似有不悅,徐恪並未起身。
“徐恪,我有事情要和你講,不要讓菅菅狀態變得不好。”秦醫生的話有些來歷。
好不容易能夠閉著眼睛小憩一下。
病房外
“請問秦醫生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徐恪有些不耐煩道。
看了看這樣的徐恪,不知道是什麼將他的謹慎沉著都打敗了,有些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或許面對心愛的人出事,他的表現已經是很正常的了吧。秦杭擔心一會告訴徐恪實情的時候,他會不會崩潰,但是作為一個有道德的醫者,他不能瞞下這一切,何況徐恪自己也是醫生,遲早會發現的。
“我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跟你說,希望你聽到後要冷靜。”
“放心吧,我會接受現實的,是不是菅菅的傷很嚴重?”
“是的,很嚴重……”
“這你就不會擔心了,一定會治得好的,不是嗎,現在只要她好好的呆在我身邊,我的心裡就知足了。”
“你都知道了嗎?知道她的傷,還有三個月的小孩……”
“三個月的小孩?你是說菅菅懷孕了,是不是?”終於老天還是做了一件好事,他終於等到了要做爸爸的一天,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就要休學了,也許可以去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這樣才可以照顧好菅菅,還有小寶貝,“我要做爸爸了”有些抑制不住的開心。
看著如此興奮的徐恪,秦杭楞住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樣的結果說出來真的是很殘忍,其實他也在恨老天的不長眼。“可是那小孩沒有了,從三樓跳下的時候就沒有了,來不及搶救。”
徐恪好像聽見悶聲的驚雷,讓他從天堂直接打入了地獄,原來老天就從來不曾寬待過他們。秦杭也愣愣的看著徐恪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不知道怎麼來安慰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詞語也救不了他心內的苦吧。突而想到菅菅要是聽到這個訊息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那麼喜歡小孩子,一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秦醫生,這個訊息一定不能告訴菅菅,她會受不了的,我……不想她再痛苦了。”
“好,我答應你,不會告訴她,只是你自己也要想開些,你們還年輕,會有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