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親自刷,誰還給我刷啊?”黃教官見海藍只是笑,不怎麼說話,便問她,“金海藍,我怎麼每天都看到你做值日啊?”
沒想到這黃教官還挺注意細節的。海藍眨了眨眼睛,才微笑著答道:“哦……那個,我是看胡二姐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水壺,來幫忙的。”
“幫忙?我看你是——不想跟著大部隊,一起整隊上山吧?不然,就是想慢點吃飯,對吧?”
“嗯,都有點吧,”既然被識破,海藍也就坦然承認了,“黃教官,主要是我習慣了細嚼慢嚥,吃得太快實在是胃不舒服……而且,這裡的米飯蒸得好硬,我吃不習慣。”
黃教官點點頭,通情達理地說:“嗯,要是胃不好,那還是吃慢點好。你們畢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戰士了……”
“黃教官,你是不是覺得訓我們這些秀才兵,比訓那些十七八歲的娃娃兵,困難多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胡二姐問道。
“沒有——我覺得挺好的。你們可比那些還沒長大的小兵豆子強多了心理承受力,還有領悟能力,都挺強的。比如,打軍體拳的時候,那個‘以體操隊形散開’,每次在新兵連,都要講好多遍,可他們還是不會算自己要邁多少步……而給你們只講一次,就明白了。雖然,現在也有不少大學生來當兵的,但新兵整體的智力水平還是不如你們這些特招的軍官。只不過,他們在體能上,優勢很明顯就是了”
“嗯,那個,年齡不饒人嘛……”胡惠麗打量了一下黃教官,又問:“聽說黃教官還沒結婚?”
“……別說結婚了,連個女朋友還沒有呢”
“啊?——那你都多大了,還沒女朋友?”
“二十九了。”
“噗——”海藍正在漱口,一聽此言忍不住將含著的一口水給噴了出來。
胡惠麗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她,意思是讓她含蓄點……雖然二姐也一直以為黃教官有三十五、六歲了,怎麼也沒想到人家還是雙十年華,沒到而立之年呢。
“哦,呵呵,原來教官這麼年輕啊。”
她們的小動作早被黃教官看進眼裡。他一邊甩了甩碗裡的水,一邊說:“是不是看我的樣子不像二十九?呵呵,我這面相是有點未老先衰……沒辦法,都是年年搞軍訓,天天風吹日曬的結果。”
“是嗎?教導大隊的軍訓,不都是隻忙下半年嗎?”
“你們不知道,十一月接新兵,等訓到二月份新兵下連,三月又是中層幹部集訓……暑假還有基地八一中學的軍訓……你看,哪兒有空閒的時候?”
“哦,那你可得抓緊了……比如,我們軍訓隊裡,可以近水樓臺嘛不過,她們大多名花有主了,沒主的年輕姑娘可不多……這樣吧,你要是看上哪個了,我可以幫你問問”
“別,你可別開我玩笑,”黃教官直搖頭,“我要是在軍訓期間,和學員談戀愛,那可是違反紀律的。”
“那就先看好人,等結業了再談。”
“唉——還是算了我在這裡把你們訓得那麼苦,等一畢業,你們都巴不得永遠不要再看見我這張黑臉吧?我還是識趣點,有多遠就離你們多遠吧……”
“哈哈,沒有的事……我們還是很尊敬你的。”
談談說說間,他們已經回到飯堂,把飯盆放在各自餐桌上。黃教官見兩人各自拿了四個五磅的熱水瓶,便說:“還真的挺多的嘛來,我幫你們拿兩個吧……”
“不用不用,我們習慣了……”
兩人來不及推讓,就被黃教官搶了過去,三個人便一起往開水房走去。
黃教官觀察了一下海藍的走路姿勢,突然問道:“金海藍,你的腳沒事了嗎?這兩天都沒見你去理療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已經不腫了。”
“那,活動起來沒事吧?”
“沒事。我估計是這麼長時間,這腳總算是適應了。”
“對嘛,我訓了這麼多兵,還沒有哪個因為腳腫就不能訓練的。反正,最後都是會適應的。”
胡惠麗一聽,不禁搖搖頭說:“我覺得,還是應該注重科學訓練。你們年輕的時候訓得太狠了,到老了就是一身病痛,那也不好。”
黃教官笑了笑:“那也沒什麼,部隊的人都是這樣練出來的……你們這種強度,和我們那時候比,可差遠了,簡直太舒服了。”
二人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軍訓隊全是特招來的技術、文職軍官,訓練標準和甲級師團自然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