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假裝。
李波並沒有覺得,在任何時候,自己努力地假裝。
只是對著蔣罡,莫名地就少了層約束,更像是少年時候的自己。
幾天前的那個吻,便就是在吻下去之前的幾分鐘,自己還因著曾經的溫柔繾綣和曾經的疑惑痛楚,並不敢跟她跨越了朋友的界限,然而……
李波從來沒有想到過,漂亮,大方,爽朗,學術上的聰明,生活上的講理……這些講得出的,足以讓他欣賞她,不由自主地喜 歡'炫。書。網'她,願意跟她一起的優點,都未能讓自己有勇氣跨越的‘朋友’二字牢固的界碑,而這界碑,居然,就因為她實在太與眾不同的天真乃至莽撞的‘傻’,徹底地坍塌。
那是種實在太奇 怪{炫;書;網}的感受,他對她莽撞天真的傻無可奈何地想嘆氣,卻在同時,不由自主地,怕她因此碰了壁,受了欺負,傷了心,不能再那樣莽撞天真地傻。
於是,在尚不知自己是否真的算放下了過往,更不知是否算愛上她的時候,他只是那麼地想,護著她。
李波略略地出神,輕輕撫摸著仔仔背上光滑的皮毛,而蔣罡見他半天不介面,追問,
“那後來你們沒有被教官‘打垮’?小時候嘛,最輝煌的戰績就是反抗權威的壓迫並且勝利了,”她的笑容加深,那顆有點歪的小虎牙再度露出來,跟她臉上的酒窩一起,讓她少了英氣多了甜美,李波對著這個笑容有些發怔,卻聽她說道,“我小時候是與物理老師作對。我當初物理學得好,拿過不少市區的獎,又參加了奧賽集訓隊,好吧,心裡總是有那麼點狂的,總是有的,結果高中班主任是個才師範大學物理系畢業的,是個研究生,在當時的教師隊伍裡,算高學歷,所以學校搞試點,讓一個才畢業的人,做了理科班班主任。他自己也是心裡不太踏實,於是比老教師,更高壓手段,”蔣罡說著,嘆了口氣,“我真是與他鬥爭了三年,總是處於一種昂揚的亢奮狀態……”
李波聽得樂了,忍不住道,“我可真同情你班主任,被你這麼個精力充沛,又特別執著的丫頭扛上了,這得多不幸啊!”
蔣罡一笑,極輕地嘆了口氣,卻沒再說話。
“然後呢?”李波秉承著聽故事的好聽眾的原則,追問。
“什麼然後呀?”蔣罡的聲調有些不自然,這說不出的曖昧的神情,讓李波忍不住地開玩笑道,“咦,你這老師多大歲數,是男是女?你……該不是後來非 常(炫…書…網)言情小 說'炫&書&網'橋段地與老師化敵為友,師生戀了吧?至少,暗戀?咦,我記得你提過什麼失戀,當時咱們也不太熟,我狠狠地忍下了八卦的心思……”
李波本是逗她,想看看她面紅耳赤甚至氣急敗壞地否認,蔣罡卻半晌沒有說話,李波心裡一動。雖然個性不算溫柔乖巧,學術事業又過於出色,以她的漂亮,似乎怎麼也難長到了30歲,沒有任何戀愛經歷的。
“其實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戀愛。”蔣罡低聲說,“也可能只是小姑娘的犯傻……”她掠了下額前的碎髮,緩緩開口,“後來我高考物理單科考了我們省的狀元,也因此拿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上的獎勵。他也因為才剛畢業的第一撥,就帶出了我這個狀元,以及其他優秀學生而破格評了職稱,而且又破格做了物理教研組長。他特地要在我去上大學前請我吃飯,與他鬥爭了這三年,最後是個大家都皆大歡喜的結果,到高考之後,我也早收了那種昂揚的鬥志,其實心裡,早就開始感謝老師。那天他單獨帶我吃飯,喝了好多酒,我也才發現我自己居然酒量那麼大,到了他都已經有些醉,我還彷彿沒有喝什麼一樣。”
李波聽到這裡,心裡已經開始不安,有些後悔自己的玩笑,才想說什麼,又停住,只靜靜地聽。
“後來他跟我說,其實,老師特別欣賞你,喜 歡'炫。書。網'你。”
“我……可能真就是小姑娘的犯傻吧?就是這麼句話,仔細想想,什麼也不算,可是我跟他鬥了三年,是他最好的學生,大概回憶起來這三年許多的場景也真是又好笑又難忘,突然,在那麼個晚上,他說出這樣一句話,我就……想得多了。”
“後來去上大學。我每週都給他寫兩封信,他給我回得還更多,每次篇幅是我的兩倍。其實……後來再看,他從來也沒說過愛吧,但是有許多溫柔的囑咐,甚至……很細緻的關心。他還經常給我寄家鄉的特產,比父母都細心。我當時,就誤會了吧?尤其,他還在我上了半年學時候來看過我一次,當時恰好趕上在校軍訓期間,他來了兩天,我只與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