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護。”
“你們在可以走的時候都沒有走。”謝小禾伸手與林念初相握,“不要說謝謝。我們一起工作,一起多一點希望。如果這是一場戰役,我們應該算是戰友。各位可以看到影片的朋友,我希望這個影片給你們帶來的不是恐慌。你們看到了,我們的醫護人員在作怎樣的堅持,再堅持中如何勇敢而又科學理性地工作。在這樣措不及防的艱苦條件下這樣地工作。我想再之前,我們出了一些問題,但是在之後,這些問題一定會得到很快的糾正,請大家認真閱讀我們宣傳專欄關於該病的一些總結出的經驗,以及在烈性傳染病暴發狀態的行為常規。這些是我們的醫護人員,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為大家贏來的。請大家不要忽略……”
……
凌遠盯著螢幕,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影片卻到這裡結束,他下意識地想要回放,點到了一半,又住手。
他閉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喝冰水。
可是周身的煩躁,依舊如火。
方才影片裡,那比平時的常規急診還要擁擠的樓道,簡陋的隔離衣,已經被傳染病院認為達不到隔離病毒效果的20層紗口罩……這霸道的傳染病,可怕的傳播速度……可怕的病程……已知的,熟悉的人的死亡。
剛剛看到影片時候,他心裡已經重滯,如謝小禾不是在機場碰到他,或者他可以把她當作個朋友,哪怕是可以站在周明好友的立場來對待他的未婚妻,不說那麼多實事求是的真話,會不會,她並沒有那麼堅定地作這個決定。
只是,他迅速地調節了自己的心情。這個時候,原容不得他自怨自艾,攬責任上身地痛苦,事已至此,他唯獨有完美地利用各種渠道,使用各種辦法,與她的勇敢配合,讓這種可能的犧牲,達到最大的贏面。說到底,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於責任,於情感,他並不需要為此負疚,而畢竟,她不是他心裡少數在意的人之一。
然而,林念初。
到了她身上,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冷靜,所有的邏輯,就在這一秒鐘徹底崩潰。
止不住地,腦子裡只是這瘟疫可怕的傳播,可怕的症狀,可怕的……結果。這種聯想與此時急救中心的現狀一起,讓他有一種瀕臨崩潰的狂躁。更可怕的是,在這種狂躁之中,他的頭腦異常清晰地想到了尚在英國時候,手機裡有嚴斌的電話,說平安感冒,症狀似乎很重,諮詢他意見,他立刻回,說自己出差未歸,讓他到第一醫院找李波,做有關肝膽方面幾個指標的檢查,監護,平安的身體情況,不容任何的僥倖,其他狀況,建議他找林念初過來全面檢查一下,而嚴斌道謝之後說,會聯絡林念初。
顯然,嚴斌與平安並沒有在第一醫院。
林念初為何去了急救中心?
凌遠近乎是心裡疼到了麻木地,再次質疑自己當初的意氣用事,一定要把這孩子多留一段。
如果這個手術成功的結果,最終竟然就是為了把林念初送到瘟疫的中心,算不算是上天跟他開得另一個最黑暗的玩笑,扇向他的耳光,扇他的愚蠢。
很可怕地,許多相干不相干的畫面,俱都在此時見縫插針地在這些恐懼疼痛之中間插地閃動。
是他剛剛經歷了袁紅雨又一輪的轟炸,逼迫他去找許樂風,他跑出來,崩潰地躺在籃球場的籃筐下,而她一遍一遍給他唱他想聽的童年。
是他第一次被袁紅雨發瘋打傷,半夜,他縮在醫學院操場的一個角落,她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開啟縫合包有點哆嗦地給他縫合,在他神經質地不斷說‘你不可以告訴別人’‘你告訴別人我就去死’的間隙,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說,“不會。我接到你傳呼時候跟周明一起看書,但是我跟他說是急診。哇,我頭一次,發現自己說謊可以說得這麼鎮定。奇才啊。”還不忘了,衝他促狹地笑,可是手上,還是有些抖。到了處理完,她再度擔心地道,“原則上,不能這麼幹啊,無菌……”
“那時理論。”他當時再度神經質地幾乎是尖聲說,“你不要多做。你不要……”
“不會,不會,好好,一定不會感染,戰場上那麼多人受更重的傷就地包紮都沒事……不會不會。”她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但是當他不言聲地準備走的時候,她卻又抓著他的胳膊,低聲說,“小遠……不要跟她一起住了好不好?”
他回頭,黑暗之中,他看見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
……
在這一刻,他忽然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動用一切關係,無論什麼議論或者大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