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換了環境,一切重新開始上手,航院的領導又對她頗為器重,一來就交與了重要專案,緊張壓力在所難免,而臨時又接到有關籌建EMC實驗室的專案,自己日常工作之外,為了總結EMC實驗室的種種技術材料,曾經在美國考察學習的資料,幾乎天天超時工作。
常常是加班到了夜裡1點,餓得有點眼花了,才突然想起來如今狀況的不同,趕緊把工作放下了,加餐,躺下來輕輕撫著肚子道歉………媽媽又把你忽略了。
總算到了年下,從除夕到初八有這一長段的假,蔣罡略鬆了口氣,這放假的第一天,她本想好好地睡個懶覺,把精神養足了,後面也還有比工作還頭大的麻煩。
自己懷孕,算日子已經快到10周。卻因為這前前後後一事接一事的緊張,還沒顧上去醫院檢查確定,更陰差陽錯地,因為種種顧慮,還沒跟李波提起。開始因為大家心思全在劉謙的案子上,李波本來尚未恢復,卻不得不面對這些不可能不影響他心境的殘忍,難題,為許楠的心疼擔憂,她猶豫了幾次,實在不願意在當時,再把這件雖本來不能算是太糟糕………卻會再讓他多重掛心的事情,再給他心上加個砝碼。
李波要見許楠那天之前,究竟還是緊張,幾次她見他抓著身側的床單發呆,尚未完全恢復視力的眼睛裡,明顯地帶了茫然的痛楚;她在他瞧不見的距離安靜地望了他良久,心裡不是沒有酸楚,只是酸楚遠不能及瀰漫的心疼。後來她調理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建議他換掉病號服,吹吹頭髮刮刮鬍子,他愣了一會兒不說話,她摟著他道,“我知道你不想讓許楠看見自己這麼憔悴的樣子,來,你看不清楚,我幫你。”她幫他極其小心地刮鬍子時候,他忽然抱著她的腰,把頭貼在她胸口,如同小孩子尋求依靠。她明白,無論他人跟前,他多麼淡定,沉著地一次次再面對那些其實也涉及了他自己在內的難堪殘忍的一切,而他的心裡,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當時她只是想,為人父親的責任,就讓他晚一些再擔上,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再讓他單純地在她面前做個需要依靠的孩子,依賴她要她的溫暖,而不是承擔照顧她和孩子的重擔。
再後來,他恢復了視力,看得越來越清楚,驚訝心疼她真的成了‘排骨美人’,自責讓她擔心勞累成了這樣,她更不想這個時候再提起孩子讓他再多給自己操心,到了後來,為了陪他一起去看了許楠的公演,被他大伯當著那許多人披頭蓋臉一通大罵,再看他伯伯連帶準了他出去的護士主管大夫都罵到,更完全沒有給過來解釋的周明半點好臉。蔣罡雖然也理解那不過是家人對他的擔心,卻也對他家人有了些恐懼;他出院那天,本來是說好她提前下班,來接他回家,結果他爺爺一大早來,把人接走之外,據說弄得又是頗為擾民……蔣罡心裡頗有些不以為然的排斥,於是當他給她電話,給她解釋,爺爺也86歲的人,這次實在擔了太多心思,這時在家安排了中醫營養師和多年的保健大夫,他實在也不好違了老爺子意思,總要應景地住些日子,小心地問她,能否陪他一起在爺爺家住,一切有人照顧,輕鬆舒服,也讓她能輕鬆輕鬆;蔣罡想也沒想地斷然拒絕,然後囑他安心在他爺爺家休養,笑稱自己也好吃好睡,終於不再照顧病號,順便趕緊趁機跟仔仔培養感情………這時,更不能說懷孕的事讓他記掛為難了。
李波當時嘆了口氣跟她說,我就知道你不肯,不過也是算了,快到過年,在外地的姑姑和三伯都回來,爺爺家本來就是警衛員保姆人口眾多,你來了肯定不能習慣。等到了過年,爸爸媽媽自會去接你一起來過年,我媽從來不肯留下到太晚,我就趁勢跟你們一起溜之,咱們跟爸媽過了年夜之後,回自己窩裡跟仔仔團聚……
蔣罡全都答應著,到他再度提起過了年,無論如何得去註冊了,問她跟她媽媽交流了沒有;她想著這幾日大約因為別的地方都已經太過苗條,而已經可以摸得出微微凸起的小腹,頭一次撒謊道媽媽默許了,倆人每天羅嗦些日常瑣事,辦不辦酒席,什麼時候能再請假去旅行……每件事情都因為這沒跟他說的甜美的麻煩而讓她頭大,就這麼,他在爺爺家被關著有人伺候地舒服著,她自己自由地自力更生艱苦著。
好在,工作忙得昏頭,劉謙的案子,對許楠實在揪心之外,肚子裡的孩子,可真算不給她惹半點麻煩。她除了略微渴睡之外,沒有任何感覺,總算跟哥哥打了招呼,詳細講了除去懷孕之外,最近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切,哥哥震驚之後,主動說,萬事尚未解決之前,自己一定會阻擋媽媽來北京,後來,哥哥說了,帶全家過年新馬泰旅遊,媽媽本來惦記她,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