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離開我而已。”
李波站起來,走到臥室,搬出一個紙箱,對徐竟先道,
“媽,待會兒小孫過來接你回家時候,把這個帶回家去。不少是些女孩子喜 歡'炫。書。網'的絨毛玩具或者小玩意,有一些卡通的門鈴,燈座,可能還有些CD和琴譜。你回家讓小梅挑挑,哪個她喜 歡'炫。書。網',給她老家村兒裡的小朋友玩,哪些CD她喜 歡'炫。書。網'聽,就拿回去,剩下的扔掉。”他說著,用黑色的膠帶封上箱子。
徐競先微微皺眉,把手蓋在兒子的手背上。
“媽媽?”
徐競先抬起頭,望著兒子的眼睛。
李波想要轉開頭,被母親用雙手,輕輕捧住了臉,拇指,撫摸著他的額頭。
“小波。”
母親柔聲地叫。
李波愣怔地望著母親。
別說上了大學之後,便是更久遠的童年記憶裡,母親都甚少對自己這樣溫柔親切的舉止。母親最常說的就是,女孩子嬌氣都讓人生厭,男孩子如果不皮實,那就該丟到軍營裡去鍛鍊到皮實。自小,若有點小病小傷,又或者跟其他小朋友起了衝突被老師錯怪批評,他都知道,母親不會喜 歡'炫。書。網'自己肆意委屈,更加不會撫慰自己的委屈。於是,他也習慣地覺得,那真正沒有什麼可委屈,忘記和忽略變得越來越容易。
便就是記憶裡唯一一次生病,發高燒確診肺炎要住院的時候,母親也沒有像其他患兒的媽媽那樣心疼地哭,抓著大夫的手反覆詢問,只是拿筆認真地記醫生說的注意事項,當其他的家長看著粗長的針管扎進孩子的血管,眼淚跟著孩子的哭叫同一時間淌下的時候,他媽媽在護士第一次沒有找準他靜脈,正準備第二次的時候,對他說,男子漢,上戰場挨子彈都不怕,小小的針頭算什麼?來,看著媽媽,媽媽給你唱鬥牛士之歌。只是夜裡,他的溫度再上去的時候,幾個值班醫生分別過來看他,他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在迷糊中,知道母親一直在病房裡,沒有走也沒有睡,拉著他的手,時而用拇指,撫摸他的額頭,低頭用臉頰,貼著他的臉頰。
那一次他病了十多天,後來聽姑姑說,幾個醫生都說非 常(炫…書…網)棘手,且一度懷疑心臟功能受到了影響,母親一直沒有離開過病房,縱家裡可幫忙的人實在不少,無論誰去,母親都還是不肯離開半天。
“媽媽。”李波閉上眼睛,很久才低聲說,“是,我並沒有真正能放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發生過就是發生過。‘當做’又有什麼意思。”
“自從知道已經無可挽回之後,我就想,就這樣了,過去吧,別再想。但是,又忍不住猜測。”李波低聲說,“從分手的原因,到許楠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想來想去,在當初,我只是知道跟她在一起真新鮮快樂。那段幸福來得太突然,又太好,好的時候沒有想為什麼,丟掉之後,又再也不可能弄明白為什麼。”
“小波,感情不是做科研。即使做科研,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至少,不是所有問題,都能保證在某個時間段內解決。”
“我知道。臨床上永遠有死亡原因未能明確的死者。也許20年後,有更先進的檢查手段,醫生會想起來曾經最困擾自己的那個病例,但是,屍骨早成灰,還是沒法確認。”李波深吸了口氣苦笑,“我明白的。總不可以就因此停留在那裡,不再做別的事。”
“我兒子其他的事情做得蠻好。”徐競先挑起眉毛,“你爺爺大半夜地打電話到基地痛罵我教子無方。我就跟他講道理,我兒子不過是結束了場戀愛。既沒有酗酒頹廢生活混亂,也沒有荒廢業務一蹶不振。難道非得才分手,就要再領回家,再或者流水價地相親,倒好了?那姑娘到底如何,我們不去評價,她有投入多少對我兒子,我也並不知道,可是我兒子如果只把感情當過家家玩,全不用心用感情,我倒是不僅要罵他,還得揍他。”
李波愣了好一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媽媽,原來讓爺爺血壓升高的,並不只我一個。”
徐競先皺眉,“我是實話實說。”
“蔣罡說,我們參謀長是最護犢子的上級。從來為我們據理力爭。”
“對於不該被別人錯怪的下屬,我當然有責任迴護。”徐競先說得相當理所當然,“如果真的是自己人做錯了,我不會等到別人來告訴我。小蔣,是絕對值得讓我為了她跟總參謀長據理力爭的人。也是極少數如果跟我觀點不合意見不一,我會去重新從頭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