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拂開她臉上和頭髮上的那些冰涼,而有些冰涼已經開始融化,落在她的睫毛,又順著睫毛滑下她的面頰。。。。。
“只要有信心,會有奇蹟出現的。”
堅定而溫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就好像是一根絕望中的救命稻草,尹夏沫茫然地仰起頭看向那個說話的人。
良久,她眼前瀰漫的霧氣漸漸散去,她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露臺上,面前是紛紛揚揚的雪花哈歐辰那雙深暗憐惜的眼睛。
“我從來都不是會被命運眷顧的人。”
苦澀如空中飛舞的漫天雪花將她淹沒,尹夏沫顫抖地閉上雙眼。從小到大在她從未相信過任何奇蹟和幸運,所有的事情只能夠靠努力奮鬥而得來,奇蹟兩個字對她而言,虛幻得就如孩童們吹出的肥皂泡泡。
“也許正因為如此,命運會將所有的幸福都眷顧給小橙。。。”
雪花紛飛,歐辰擁住他單薄如紙的肩膀,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裡,用盡他全身的力量來給於她溫暖和支撐。在他的懷抱中,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希望。
好像真的有奇蹟似的。
尹橙昏睡兩個小時後,再度醒了過來,實現了他對姐姐的承諾。雖然他的面容像窗外的雪一樣蒼白,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而他的病竟像是在好轉,下床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多,漸漸變得很有精神,談笑說話的聲音也比以前更宏量了些。
窗臺上的杜鵑花燦爛地開放著。
“姐,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啊。”
尹橙半坐在床頭,眼睛亮亮地望著窗外飛舞的銀色雪花。
“是啊,今年的雪出奇的多。”尹夏沫邊低頭給杜鵑花灑水,邊微笑著說,“小孩子們肯定很喜歡。”
“我也喜歡啊!姐,我們出去打雪仗好不好?等姐夫來了,我們一起去!”他興奮地說。
尹夏沫怔住,望著盛開的杜鵑花,“姐夫”這兩個字使得一抹溫柔和感動在她的心底靜靜漾開。
歐辰幾乎整天都在醫院,將集團的事情全都交給得力的手下。他每天忙於與醫生們溝通商量治療方案,不斷地請其他著名的醫生加入會診的行列,甚至親自飛到國外請專家過來。出現在病房中的他並不經常說話,卻把照料小澄之外的所有雜事都接手了。
如果沒有他陪在身邊,這次她說不定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醫生說你還不能去室外活動,等身體再好些,我們再去。”從對歐辰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尹夏沫笑著回頭看他,見他像小孩子一樣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小時候他最喜歡打雪仗,也喜歡堆雪人,每個下雪的日子對他都像節日一樣快樂。
“那些醫生們總是危言聳聽,其實這些天我的身體好多了呢,”尹澄笑呵呵地說,誇張地舉起胳膊做出大力水手的招牌動作,“姐,你看,我的手臂很有力氣,好像也長胖了一點。”
“嗯,我也覺得你精神好了很多,”望著他蒼白如紙的面容和越來越孱弱的身體,她的心中猛地痛了一下,卻強自露出開心的笑容,走過來坐到他的病床邊,“也許再過一段日子,你就可以出院了。”
“沒錯,而且反正現在也不用做手術,應該很快可以就能出院了。啊,真想回家啊,牛奶自己在家裡一定很寂寞吧,”他怔怔地說,然後又笑起來,出院以後,我有很多事情想去做。。。。”
“辦個畫展怎麼樣?”她忽然說。
“畫展?”
“是啊,你的個人畫展,把你全部優秀的作品都展示出來。”她輕聲地說,眼睛裡有閃亮的光芒,“以前你的作品只是參展,或者被評獎,現在也到可正式展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了。”
“姐,只有出名的畫家才開個人畫展呢?”
“哪有!誰規定只有他們才能開,而且你畫得比他們都要好,當然更加有資格開畫展!”她憧憬地說,彷彿他開畫展的場面已經鋪顯在她的眼前,“到時候要邀請你所有的同學和老師,當然還有我,還有歐辰,珍恩。。。。”說著說著,她唇色一白,腦海中忽然再次閃出童年記憶裡那個隱約的人影。。。。
“如果有機會開畫展,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來,”尹橙深深凝視她,“因為那些畫,大部分只是為姐姐一個人而畫的,只要姐姐喜歡,只要姐姐是來賓就足夠了。”
“小橙。。。。。”
尹夏沫愣住,眼底一陣又酸又熱的暖流,而腦海中閃過的那個人影又讓她長久地遲疑起來。她不知道小橙還記不記得那個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