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終於進了城。
我在城門下佇立不前,眼前的情形恍若隔世。
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動,吆喝聲、還價聲此起彼伏,一副繁榮景象。男人頭盤髮髻,腰纏玉帶,風liu倜儻;女人風髻霧鬢,錦衣玉飾,仙裾飄飄。
有小販在賣早點,香氣四溢。我猛然想起,我竟然身無分文。好在不是很餓,就繼續在人群中穿梭,心裡疑惑重重:如果我不是走在影視城的拍攝基地的話,這裡是哪裡?我究竟身處何地?難道是天朔勞師動眾買斷了整個影視城,僱了這些群眾演員,就是為了把我逼瘋?這樣的分析似乎顯得蒼白並且牽強。
如果這裡真的是古代…我不敢想下去。
這時,前面人聲鼎沸,我放開亂糟糟的思緒,擠過去看熱鬧。
只見一名婦人站得高高的,她甩著手中紅色絲絹,扯著嗓子嚷嚷:“各位爺,有好訊息咧!俺們仙居樓今兒多了五位‘雛燕’。我給大夥介紹啊,這位是喬喬、這位是嫣嫣。。。”
我有點聽明白了,敢情這個“仙居樓”是一家妓院,今天一下子多了五名少女,把老鴇高興壞了,一大清早的,滿大街吆喝,這不是明擺著是一個犯罪團伙麼?如果是在我們那裡,早就被拷起來了。
“這最後一位啊,是印小梅,芳齡17。”老鴇拉著一名少女說。少女把頭低到了胸前,將絲絹提起來遮住了半邊臉蛋,顯然不敢看臺下的觀眾。
臺下一幫子好色之徒開始起鬨:“是不是長相平平不敢讓爺看哪?”
老鴇似乎特別中意這名少女的相貌,一次次的試圖將她的手攔下來,說話圓滑:“瞧爺說的,她可是人間尤物,名副其實的雛吶。裡頭那些不要臉的,我送給爺,爺也不稀罕不是?”
話音剛落,仙居樓裡矯情聲一片。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從二樓紛紛探出腦袋來,嘰嘰喳喳的叫開來,領頭的說:“喲,媽媽是在說我們不成,我們哪一個不是那麼羞羞答答的過來的?我們要臉了,媽媽可有銀兩賺進腰包啊?”這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將口中的瓜子殼吐到了印小梅的頭上。
想必她亦是仙居樓的紅牌,老鴇見了她也得禮讓三分,她立馬賠不是:“月姑娘多心了不是,媽媽怎會說你們,媽媽在說自己呢。”臺下的人看著她們內訌,鬨堂大笑。這位月姑娘聽了此話似乎領情,扭著搖曳的身子走了回去。
老鴇大喘了一口氣,將不滿針對了印小梅,命令道:“小提子,都是你,遮遮掩掩的,想拆我的臺不成?趕緊露臉!”
印小梅於是抖抖嗖嗖的將絲絹拿了下來…臺下頃刻間鴉鵲無聲。只見印小梅肌膚似雪,面勝貂蟬,兩彎煙眉似蹙非蹙,一雙美目含露帶怯。
我再定睛一看,不禁心跳驟停:這不是桔子嗎?
這時臺下的男人們開始騷動起來,他們爭先恐後的往臺上擠。老鴇高興了,她一邊將印小梅往身後藏,一邊打著廣告:“今兒仙居樓設了晚宴,招待各位賓主。俺們的五名雛燕任您挑選,價高者得!”達到了目的,老鴇不管不顧身後的喧譁,拉著印小梅就往仙居樓退去。
我顧不上自己是個女兒身,一鼓作氣的往男人堆裡擠,伸長脖子大聲叫喚:“桔子,桔子,等一下!”
我看到印小梅淚眼漣漣,楚楚可憐的跟在老鴇身後,回首之間,她的目光分明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似有千言萬語。
很快,我被人潮擠了出去。
我飢腸轆轆的在仙居樓樓下徘徊了一個下午。桔子怎麼也來到了這裡?她怎麼就變成了“雛燕”印小梅,又和妓院扯上了關係呢?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印小梅和桔子有著很大的不同:桔子因為生活所迫,做酒吧的陪酒女郎已經是駕輕就熟;這個印小梅卻似乎是有苦難言,心中有著萬分不甘。
我來回踱步,為女子捏了一把汗:萬一她是桔子,一旦今晚被客人發現不是少女之身,那可是欺瞞之過,不被護衛打個半身不遂才怪哪。可是,如果我去救她,會不會節外生枝,暴露自己,被天朔他們發現抓回去呢?
最後我拳頭一捏,管她是桔子還是印小梅,管它會不會惹下是非,今晚上,我是救定她了!
但是,說得容易,妓院守衛森嚴,哪裡是我一個女子可以隨隨便便出入的呢?低頭再看自己的行頭,除了一包袱衣物,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倒是身上的衣服不算太差。是我嫂嫂…(我驚跳一下:我什麼時候承認方小麥是嫂嫂了?)是方小麥打算帶我上集市玩,新買的。
我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