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些他的手段,程德顯雖是武夫,也明白國事中,有些是能拿出來大家議一議的,有些則是放不得檯面上解決的。蔚景臣好比是承澤帝的一把尖刀,使在暗處,見血封喉。
程德顯略微和蔚景臣客套了幾句,便到別處去了,他離開前瞥了一眼那兩個女孩子,一個生得極漂亮,說話時眼睛動來動去,像一隻小狐狸,另個一個方臉黑麵,長的倒也一般,只是看上去像是沒睡醒的樣子,手裡還拿著許多東西。
他看蔚景臣拉了那個美麗的小姑娘的手,低低的說著什麼,心想,看著蔚景臣的樣子,對那小姑娘是有情意的,可又怎麼捨得給送到戰場去。老實人也有八卦的時候,他想著,以後一定要問問冷霄。
如花肩上揹著手裡抱著七八個包裹,全都是蔚景臣給黎笙帶的零嘴,這樣子倒像是逃難一般。她平時總是一種神遊的樣子,因此看上去像是沒睡醒。
蔚景臣看如花那樣子實在是煞風景,便示意她到別處去。
待如花走了,蔚景臣把黎笙摟在懷裡,低低的問:“我跟你說的可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黎笙有些不耐煩,雖然離兵士們較遠,可是在別人面前被抱住,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她推了推他,揚起臉道:“我現在還是男裝打扮,不知道的以為你蔚小侯爺斷袖呢。”
蔚景臣盯著她那花瓣一樣的嘴唇,很想親上去,他倒是不在意別人的閒話,只是若是惹了黎笙不痛快,那就不好了,於是也鬆開手,撥了撥她的頭髮道:“你說說,此行最重要的事是什麼?”
“第一,保護自己的安全不可以受傷,第二,遠離冷霄。”黎笙背書似的說著,心想你當我傻子不成,剛剛都磨叨了好幾遍的事了,還要問問才行。
“嗯,一定記牢了,有一點做的不好我可不饒你。”蔚景臣摸了摸她的頭髮,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黎笙倒也不臉紅,唯有他親自己嘴那次,她是真的有些害羞,其餘的親密,她都覺得是平常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這麼的不抗拒。這次隨軍,她多少有點逃避的意思,兩個人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到底還是不大好。黎笙感覺自己被蔚景臣絆住了,失了從前的灑脫自由。她那晚的建議也是真心實意的,如果等她回來時,蔚景臣能看上別人,她應該會輕鬆些。
應該?她想,自己怎麼會有不確定的感覺呢。
她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有些煩躁了。
蔚景臣看她的心思顯然不在自己身上,有些不高興,正想再說點什麼,瞥見冷霄走了過來。
“侯爺,時辰到了,該出發了。”
“嗯。”蔚景臣一本正經地對冷霄說:“軍中事務繁多,你此番前去,追隨程將軍建立軍功才是要緊,黎兒身邊我已安排了人,就不用你看顧了。” 冷霄怎麼說與自己也是很有交情的,蔚景臣不好明著排擠情敵,只准備了這一番說辭。
無奈冷霄人心眼太實,只當蔚景臣真的怕麻煩自己,忙道:“侯爺放心,我會好好看顧小黎的。”他不閒麻煩,而且很是願意。
蔚景臣頓了頓,心想,怕的就是你好好照顧。他見冷霄這人實在是不知趣,只好拿眼睛掃了眼黎笙,再次提醒她。
黎笙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回敬了個“請放心”的眼神,話說兩人現在基本可以用目光交流了。
如此這般眉來眼去了一番,那邊行軍的號角已經吹了一次,黎笙跟蔚景臣道了別,又喊了如花回來,兩人一起隨著冷霄走了。
前面是浩浩蕩蕩的軍隊,黎笙和如花兩個跟在後面,顯得有些可憐的樣子。冷霄是個冰塊,也沒什麼話。黎笙突然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又一次的離別,上次她告別了顧覽和季月遙,她是有些難過的,可是這次卻有些不同,好像有小鉤子在勾著自己的心一般。幾乎是無意識的,她回過頭去,望了望身後那個錦衣的男子。
蔚景臣沒想到黎笙會回頭看他,當初離開雲洪縣,他是見識過她的決絕的。她這個女孩子,做事從來利落,隨心所欲,有時也心狠的可以。他這時望見她的眼,從中讀出一點迷茫一點不捨,那顆飄著的心便沉澱下來。
他笑了,那是真正的愉悅的笑容,彷彿得到了什麼寶貝一樣,他見黎笙做賊心虛般的連忙轉頭不看他,心中那離別的不捨也被沖淡了許多。
黎笙也不知怎麼的,看見蔚景臣那笑容裡似乎有一些志在必得的意味,有些不敢接觸他熱烈的目光,連忙回過身子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恨離別,相思遠。蔚景臣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