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腰背,抬手一翻,白夜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幾圈。與此同時竺遙風一個縱身躍上樹,此時白夜也穩穩落進竺遙風的臂彎裡,而竺遙風空出的一隻手則早早等在空中,呼呼呼,彎刀在空中迴旋了一圈竟又重新回到竺遙風的手中。
“喂,我殺得正起勁呢,你鬼叫什麼?”竺遙風很不爽地瞪著癱在他臂彎不得動彈的白夜。
白夜反撲在竺遙風的臂彎,身子動彈不得的樣子就像一具僵硬的屍體,“我中毒了。”
竺遙風眉毛擰擰,“那你豈不是要死了?”
“我大概是要死了吧。”該死的竺遙風,這時候不是該想著怎麼救她嗎,怎麼還詛咒她死啊,“你快點救我。”
“我為什麼要救你?”
“……”
“你現在中毒,我要是救你,那小妖精就會趁機把我剮了,所以只有你死了。”
“……”
“本來想著你只是半廢之人,現在你完全成了拖後腿的,哎。”不僅見死不救,竺遙風還落井下石起來,赤、裸、裸的揭穿白夜的無能。
白夜低垂著頭,“那你剛剛為什麼趕過來救我,為什麼不索性讓我掉蛇蠍窩裡一了百了?”那樣死掉大不了下十八層地獄,總好過從天堂到地獄。
竺遙風努努嘴道:“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中毒了,要是知道就讓你掉下去了。”
“……”這也算是人說的話,白夜算徹底看清楚了無色宮閣主的真面目了,怪只怪她遇人不淑啊。
低沉陰森的笛聲在他們對話間突然停止了下來,立在樹上的女人橫過玉笛在指尖把玩,“風閣主,你現在還有心情在那裡閒聊嗎?”
“我又沒和你閒聊,你吹你的笛子吧。”竺遙風這一手拿著兩把刀要砍時不時竄上來的毒蛇,另一手還掛個著要死不死的女人,嘴上還要和一個小妖精對話,一心三用這是件多麼累人的事情啊。
女人詫異竺遙風的態度,塗滿蔻丹的指尖在紅唇邊沾沾,“原本五對五,我們勝算各一半,可現在你多了個拖後腿的廢物,那勝算可就……”女人撩過一縷落在肩頭的髮絲,紅唇輕咬,這一動作把女人骨子裡的媚勁發揮的淋漓盡致,“風閣主,我勸你要麼投降要麼丟下那拖後腿的好好跟本護法一決……”
還沒等女人得意完,竺遙風就相當不耐煩的啐了一口,“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碎叨,我怎麼選用得著你管嗎?”
“你——”女人狠狠咬住下唇瓣,把髮絲一甩,“好,竺遙風,本護法好心提醒你卻不領情,那就怪不得本護法不講江湖道義了。”
“嘁,驅使毒物的人早就沒江湖道義了。”竺遙風說罷,把白夜擱在樹梢上,“你就這樣待著吧,要是我解決了小妖精你沒死我就救你。”然後頭也不回的飛身下樹。
竺遙風的話讓白夜再次無語,這竺遙風還好意思小妖精沒有江湖道義,那他這個見死不救的人不是一樣沒有江湖道義啊。
笛聲驟起,刀風再起,兩個沒有道義的男人女人又開始在血雨腥風中折騰起來。
蒼天啊,大地啊,她聖夕燕到底是做了什麼造孽的事啊,她一沒打家劫舍二沒奸、淫、婦女更沒幹什麼危害國家危害百姓的事,那些壞事她不但沒做,而且每月初一十五還給乞丐送吃的喝的用的,她一千金之軀和乞丐同吃同睡同行,其善心蒼天可鑑啊,可上天居然賞她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不公啊。
“嗚嗚……”白夜為上天待自己不公想要狂飆著淚水,可是中毒之後她的五感都不太受自己控制了,明明很傷心可一滴眼淚都不見流出來,於是她拼命的擠眼淚,為了擠眼淚把五官搞得無比糾結。
“無能為力的時候只剩下哭的本事了嗎?”那如煙波般飄渺的嗓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這嗓音一下子就讓白夜想起了一個人。
白夜停止擠眼淚,她眨著逐漸模糊的雙眼,瞥見一席脫塵的白衫飄搖在不遠的樹梢尖上,白衣人雙手抱臂,挺直著身子,只有腳尖落在細細的樹梢尖上,夕陽灑在白衣衫上暈出一片輝煌的色彩,系在墨髮上的白色髮帶在夕陽中隨風飄動,像極了騰雲駕霧而來的仙人。
“葉影幽。”白夜喜極而泣,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同時感受到了夕陽的色彩。
葉影幽緩緩回頭,見到僵硬癱坐在樹幹上的白夜,她換了一身衣服,白色衣衫蘭色髮帶就像客廳花園中種植的蘭花蘭草,很清新很靚麗,明明可以很好看,可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卻很醜,和在藥池大哭的時候一樣醜。
“葉影幽,救我,我中毒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