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透心的涼,她絕望地鬆開手,滑坐在地上,失神地望著牆上跳動地長明燈火,抱著頭壓抑地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悲鳴,猶如失了群的小獸。
她知道彥信驕傲,知道他不願意他臨死時的慘樣被她看見。但是他不知道,她想和他一起分擔他所有的痛苦,想陪他一起走完最後地時光。但她知道,只要他不想讓她找到,她就是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起來!你這樣像什麼樣子?你難不成真的想和他死在一起?”蕭摩雲拖著她。
她想和他一起死?怎麼死?就是唯一一顆可以給她一個痛快的九轉芙蓉,也被他給要去了。她怎麼死?他總是在騙她,一次又一次。她以為她可以做到冷靜離開的,但她此刻一片混亂。
初晨是帶路地。她不肯走。蕭摩雲也不敢到處亂走。只能暴跳如雷:“好。好。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你是沒看見他死得毫無尊嚴你就不肯罷休了!走走!”
“你為什麼不一劍殺了他?給他個痛快?你就這樣恨他?”初晨幽幽地來了一句。
“呃?”蕭摩雲摸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最後來了一句:“我們北。就算是對手。也會彼此尊重地。嗯。他。他挺像狼王地。狼王老了地時候。就是這樣孤獨而尊嚴地獨自離去。它會找一個安靜優美地地方。靜靜地死去。不會因為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去跳崖。他如果要痛快。他自然會自己動手。我尊重他。”
初晨沉默片刻。垂著眼。臉色緩和了些:“你覺得這樣對他是最好地?”
蕭摩雲不動聲色地說:“如果是我。我希望我愛地人永遠不要看見我死去時地可怕樣子。希望我在她心裡留下地都是完美。”
初晨嘆了口氣。靠在牆壁上迷惘地望著遠處發呆。蕭摩雲心急如焚。又不敢過分逼她。只好坐在旁邊陪著她一起發呆。
“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他問,見初晨不理,他苦笑一聲,自顧自的說。“你就不想問問,我做這麼多,到底是想要什麼?”
初晨還是不理,他伸出手,抬起她地下巴,逼她對視上他的眼睛,初晨感覺他地兩隻眼睛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把她一把拖住往裡拉。她身不由己地往裡面陷落,神色越來越迷茫,軟軟地跌入他的懷裡。
陷入昏
她聽見蕭摩雲幽幽咽咽地在她耳邊說:“我知道我所你眼中不值一提,甚至卑鄙無恥。我知道你恨我害了你,害了他,害了你們的孩子。可是怎麼辦呢?我已經做了。我不想委屈我自己,只能暫時委屈你了。慢慢的,你會知道,其實我也很不錯,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不能給的,我也能給你。睡吧,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你從不曾認識他,他也從不曾存在過。”
蕭摩雲神情疲憊,嘴角含笑,耐心地等待懷裡的人甦醒。迄今為止,他學過的這套上古迷魂術算是運用得最恰當,最有用的一次。雖然花了他極大的精力,但總算是得償所願,再花一倍的精力他也願意。他輕輕吹了吹她長如蝶翼的睫毛,睫毛帶來的酥癢讓她不滿意地皺了皺眉,微嘆了口氣,翻了翻身,又要繼續睡去。
“阿桐,阿桐,起來。”
她終於動了動睫毛,睜開了眼睛,困惑地望著他:“你是誰?”她驚慌失措地要從他懷裡掙開。
蕭摩雲緊緊摟住她:“我是你夫君啊?你忘了?你這毛病啊,總是忘記不該忘的事情。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這是最後一次原諒你。”
“我常常忘了不該忘的事情?”她很困惑的望著他,從他臉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你是我夫君?阿桐?我是阿桐嗎?”她偷偷瞟了他一眼,臉蛋變成了粉紅色。
“是啊,你連這個都忘啦?我們已經成親兩年了。”他一臉的擔憂和心疼。
“你叫什麼名字?”才睡醒的她有些痴痴傻傻的,她害羞地望了他一眼:“我記不得了。”
“那你記得什麼?”他的眼睛真漂亮,亮晶晶的望著她,看得她臉紅心跳的。
她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安,有些驚恐“我,我什麼都記不得了。這是哪裡?”
蕭摩雲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許你再忘記了?”
看她聽話地點頭,他滿意地伸出手:“來,到我這裡來。我慢慢地跟你講。”
她咬著唇,腦門上都急出細汗來,害怕地看著他,就是不肯過去。蕭摩雲眼裡閃過一絲陰霾,隨即笑得憂傷無比:“你不是最喜歡我抱著你的嗎?你可是開始嫌棄我了?”
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終於挪動了步子,剛走了兩步,就被他一把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