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然的這句話說出來,賀泓勳已經差不多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不由得心裡也有了七八分的譜。
其實,他也確實有此打算。
“除了我們兩個知道,再除了幫我做調查的手下,沒有人知道了。放心,我手下人嘴巴很嚴的,他也並不知道我調查這個做什麼,也不知道這事情和林芽之間的要害關係。況且,當年你們這三角關係也並不是什麼秘密了吧?”
他真是有點疑惑,兩個各自有家庭的上將毫不掩飾,毫不顧忌身份的去死追一個女人,難道都沒落下什麼不良口風,收到部隊組織的懲罰嗎?
雖然他在部隊一直都是決策者的身份,但是現在在林芽這件事情上他卻真的一下子沒了主意,畢竟這件事情就算是他再打著為林芽好的旗號,也沒有那個資格瞞著她。她無疑是最享有這整件事知情權的人。
“既然沒有人再知道這件事,那就索性讓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好了。如果林芽再問起你她親生父親的事情,你不要說查不到,或者正在查,因為她不是個笨孩子,早晚會知道你是在瞞著她,所以不要等到她問她催你,而要主動告訴她——”
“她的父親早就已經死了。”賀泓勳很自然的接話,眸光熠熠。而後他抬頭看到賀毅然眼中讚許的神色。
兩個人一湊頭,眼波流轉間分明就是兩隻在合計著什麼的陰險狐狸。
“而且還要告訴她,她的父親生前只是一個再平凡再普通不過的人。準備一份個人的詳細資料和偽造一份調查資料倒不是難事,關鍵是那個人最好還要沒有親戚沒有朋友,這樣比較沒有後顧之憂。”賀泓勳身體很是隨意的斜靠在背後的沙發上,比劃了幾個動作後聲音低低的道。
賀毅然搖頭喝了杯酒,倒是很難得看他有笑的時候。其實偶爾和自己的父親聊聊天,說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或者一邊喝著酒一邊用一種很淡的敘述性口吻來提起一些本以為曾是心中不敢觸碰的傷口,也是那傷口也一直在時間中逐漸結痂,逐漸康復,倒也似乎是個還不錯的選擇。
“泓勳,我現在大概能想到,你是怎麼把林芽給騙到手的了。”就算是林芽機靈聰明,但是和泓勳比起來,那簡直就不是一個道行的!他敢打賭,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預存了很久,他並不是向他來求救的,而只是需要一個人來幫他堅定這個想法而已。
“在這點上,我真心覺得比你有優越感一些。”唇角微微一揚,才解決了心裡的頭號心腹大患,賀泓勳隨之又有新的煩惱。“其實我很糾結,因為我對她說過,我不會對她撒謊。”
賀毅然也放鬆了身體,閉著眼睛的頭靠向背後的沙發。好像今晚這聊天釋放出他身體十幾年的壓抑,又好像卸下了背後沉重的包袱,現在直覺得無線輕鬆。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坦誠,也沒有絕對的誠實。在讓伊薇捐骨髓這件事情上,她不是也瞞你嗎?雖然你也很生氣,但不也是知道她是為了害怕和你爭吵或者會傷害到你,才故意隱瞞的嗎?其實你們兩個做事的動機都是好的,真不愧是夫妻,就算是隱瞞也都是為了對方著想。”
賀泓勳挑眉,他可真心從這話裡聽不出有讚賞來。
“就為這件事破例一次吧,畢竟你是真的為她好,也是為了整個韓賀兩家好。因為韓浩敏和林姿的事情,韓家和賀家已經關係現在已經緊繃到了極致,若是這時在再放出浩民在外面有私生女的事來,而那個私生女不是別人,正是林芽的話,只怕這兩家關係早晚會崩潰!到時候老爺子和婭蘭真跳出來反對,你能為了林芽和賀家鬧僵嗎?能為了林芽再把老爺子氣病倒而不管嗎?老爺子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到時候就算你很愛林芽,但是別忘了你可姓賀,她姓韓。這是骨子裡沒法改變的事情,這不可能不影響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賀毅然的一席話在賀泓勳心裡宛若在湖中一顆接一顆投入的石子般,讓他眸光越發的暗沉下來。他不得不說的是,父親說的話真是一點沒錯。
他可以不顧及他的姑姑賀婭蘭,但是他不能不顧及老爺子的身體。畢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已經顯現出了越來越不好的滑坡路線。上次韓浩民和林姿的事情已經把他氣的差點中了風,他現在這身體更是經不起半點刺激。
也對,沒有人會去調查很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也絕度不會和林芽聯絡在一起,所以現在看來,將這件事永遠埋葬確實是最好的方式。
從這個話題聊到兩人現在各自的生活,兩人面前的酒瓶子也在不自覺的增加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