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過去是她拖在身後的陰影,而她的生活中不需要陰影,你為什麼還要進來?當時她是打算撕掉著整張照片,準備一併扔掉的,可是我卻向她把這半邊討了來。她曾很認真的問過我,難道我就不嫌棄嗎?”
沒影兒的事,透過賀泓勳那不急不緩又低沉的嗓音說出來,想讓人不信服都難。那雙犀利的鷹眸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人,眸底暗潮紛湧。
賀泓勳承認自己這招手段很陰,但是感情拉鋸戰就像是兵家打仗一樣,講究的是策略方式,速戰速決,誰要傻得跟對方在那無限耗費、拉鋸的?
他是看出來了,任何林芽再狠心,也完全沒有辦法說出更決絕的話來,畢竟顧淮寧這件事上,他們兩個完全屬於一種‘陰差陽錯’,而不是一種負心的拋棄關係。所以介於這種才最可怕的關係,只怕他再不出手的話,顧淮寧就打發不掉了。
‘嫌棄’兩個字,猶如從身體裡迸射出來的鋼針一般,將顧淮寧的脊柱狠狠釘緊在背後罪行累累不可饒恕的十字架上,竟讓他一時僵硬的完全無法動彈。
原來在她心目中,已經對他們兩個的過去……如此避如蛇蠍……
“不過我當時也很認真的回答她,為什麼會嫌棄?好的她,壞的她,現在的她,過去的她我通通都要。我要的是她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我喜歡的才要,不喜歡的就摒棄它。她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她。不管是優渥的生活環境、金錢消費、地位權力、無盡的寵愛等等,別的男人給得了的,我能給她雙倍,別的男人給不了的,我也能給她。我喜歡她像這照片裡笑的這麼無憂無慮,當時我也在心裡發誓,以後我也一定能夠讓她這樣笑。當然——”賀泓勳話語微微一頓,“我想要的一切,她從來也都給的大方。也許,你沒有見過她柔情似水的一面……”
“夠了!”顧淮寧低低的吼道,他甚至連拇指指甲在手指上掐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子而不自知。那白色襯衫的領口處,脖頸的青筋隱隱凸顯。
賀泓勳最後那句話,他怎麼可能不懂!既然他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恐怕也早已不可能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他沒有辦法,一點也沒有辦法想象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媚態盡露,婉轉承歡的樣子……
那簡直比一刀刀凌遲了他還來的痛苦!
眼見著顧淮寧攢緊拳頭的從樓梯上站起來,蒼白著一張臉就這樣擦肩而過,賀泓勳沉吟良久,緩緩的在他身後道出一句,“曾經的十幾年,我應該替林芽感謝你對她的照顧和關愛。不過日後的幾十年,我是她的丈夫,自然會竭盡所能的愛護她。讓她快樂的人,我會當做那也是我賀泓勳的朋友,可是讓她傷心難過亦或者惹她不開心的人,他就是我的敵人。你應該很明白身為一個軍人,對待敵人時會有的態度。你更應該明白——如果你真的愛過她,究竟做什麼才是對她最好的。”
耳聽著那倉促的腳步宣告顯中斷了一下,繼而行色匆匆的遠去,賀泓勳眸底劃過一道暗沉的淺光。
那晚,林芽第一次沒有在眾人面前遮遮掩掩自己賀太太的身份,跟隨在賀泓勳身邊大方的接受賓客們豔羨的目光,好像當天的他們才是一對新人似的。完全把陸軍醫的兒子和媳婦的風頭給搶了個一乾二淨。雖然有些尷尬和侷促,從頭到尾她都給窘紅著一張臉,但是她倒也算是靈活應對。
不管怎麼說,賀泓勳部隊裡這些上下屬們對她的態度都還是非常友好的,在他們真誠的讚歎完他們兩個的般配後,有些人還開玩笑的說,大軍長在部隊裡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沉穩睿智,一心只撲在工作上的這麼多年他們就沒見他看過別的女人一眼。所以說很多人都翹首以待這樣一個工作狂的男人究竟會找到一個怎樣的女人,甚至每個人心裡都有了個大概,至少最基本的條件也得是溫婉賢良,懂得持家是吧。軍長平時的工作已經夠忙了,有時候一個周七天的時間,至少有五天是呆在部隊裡度過的。若是找到一個安安穩穩呆在家裡的家庭主婦,或者說一名部隊的女幹事,女教師那種的,日後有了孩子也比較放心有人帶。
可是當他們聽說大軍長居然娶了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居然還是他那個從K城接過來,正在讀軍校的養女後,當即大跌眼鏡!有關於他那位養女,他們倒是從部隊接觸過的幹事嘴裡聽說,這位小佳人不但長得伶俐可愛,聰明睿智,雖然屢屢創造令人意外的事端,卻還擁有著像軍長一樣的膽識和魄力,在第一次出師任務中就能夠被封為國家三等功的頭銜,確實有勇有謀啊!
要知道,部隊裡有多少幹事一輩子都得不到這立功的頭銜啊!